萬斯年面上並未有半分動容,冷聲回道,“太後此行定然甚感勞累,本尊以為諸位還是先回廂房休息吧,至於起死回生之術便莫要再提了。”看了一眼殿中躺著一動未動的赫連空,繼續淡然道,“天道有常,違反天地綱常之行萬不可為。”
太後聞言面色悽苦,一手撫著赫連空冰涼的臉龐,忍著心中的悲涼,一滴淚卻還是不小心溢位眼眶,閉眼低頭平複著內心的起伏,緩聲說,“懇請仙尊救救皇兒,他還如此年輕,命不該絕。”
洛寧跪地叩拜萬斯年,行了大禮後沉聲勸說,“皇上尚存有一息,仙尊此時救治也不能算強行逆天改命,想是不算做違反綱常,洛寧請求仙尊施以救治。”
“強詞奪理。”萬斯年起身,俯視著洛寧蹙眉道,“以為本尊不知,若不是他經脈被封,怎會吊著一絲生息拖到今日?”
慕幽聽了半晌,看萬斯年的神情才悟明白他是不願意搭救,皺了皺眉心急道,“什麼天地綱常的,我只知道人命關天,你要是怕那啥綱常,告訴我方法,我救可行?”
萬斯年神情愈加冷了幾分,看向慕幽冷哼一聲只覺得她是胡鬧,就欲拂袖而去。
突然跑來一個衡門弟子,急忙拱手叩拜萬斯年,正巧擋了他的去路,“仙尊,不好了,外面來了一批大軍,用的武器匪夷所思,強行攻入我衡門,弟子們毫無招架之力。”
魏宜面色疑惑,不禁奇怪道,“如此說來,我們在正殿不該察覺不到動靜,那軍隊多大規模,又是用了何等武器?”
畫臨心中隱隱猜出幾分,沉聲思索道,“火箭。”
那衡門弟子雙眸睜大了一分,訝異道,“確實是個帶火的武器,速度極快地飛過來,瞬間攻破了大門和院牆。”說著又是急切地看向萬斯年,不知所措道,“仙尊,這可如何是好?”
萬斯年神情緊繃,面色凜然,回味著他的話掐指算了下,聲音極輕地說了句,“不好。”頓時嚴肅問道,“可是直奔了後院?”
“正是,弟子們攔不住,有些弟子已經……”
“豈有此理。”慕幽當即怒不可遏,說話間已經跨上棗紅馬,怒聲道,“赫連玦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後面的半句話,夾著呼呼風聲吹散,眾人聽清之時早已見不到她的身影。
赫連玦率軍直奔主題,直接根據鏡花水月中那地圖所指,攻破衡門繞至後院,很快便搜出前朝玉璽,準備趁勢一併攻佔了衡門。
慕幽一怒之下單槍匹馬闖入敵方陣中,正看見一支火箭嗖的一聲躥至半空,劃出一道弧線朝她身後的一處寶殿飛去。她本想使用內力將其攔截,沒想這火箭威力不容小覷,逼得她閃身躲避,眼看著身後瞬間變為廢墟。
一眾衡門弟子四散逃開,還是有幾個不幸遇難。
慕幽怒火攻心一聲長嘯,提刀怒氣沖沖飛奔至軍隊面前,手起刀落眼前鮮血橫流,只消須臾之間倒了數百名士兵。
赫連軍隊見狀皆是忍不住瑟瑟發抖,火箭已用,前朝也已玉璽到手,此時若與慕幽硬碰硬,這一眾士兵皆不是她對手。
慕幽早已殺紅血眼,眸中血絲隱現,掃視著軍隊萬丈,卻未見赫連玦的半分身影,手中刀刃已是一片紅光,猶不解氣地揮坎向那層層士兵。
士兵們見狀沒人再敢站在前方,慕幽一人直逼得赫連軍隊手足無措,所有人慌忙往後退,逃命一般撤退十裡。
金陵城外,一匹白馬奔騰似飛,白馬上一人身著火紅色錦衣,衣擺隨風烈烈出聲,男子頭頂的玉冠下,半披著的發絲在風中肆意飛揚,仍減不去半分那男子俊美脫俗的容貌,反倒是平添了幾分倜儻。
上邪身騎千裡馬,手握著韁繩飛馳,出了金陵直奔衛國而去。
腦中不停重複著蘇遺的話,“她已經去衛國做了質子。”
自從在皇宮中聽到蘇遺說沒尋到青青之後,他後來又動用五毒所有弟子找遍了金陵各處,均是沒有她一絲訊息,直到再三逼問蘇遺,才得知自己是被他師弟給騙了。
上邪當即把掌教令牌隨手一扔,翻了個白眼哼唧道,“這掌門,誰喜歡當誰當。”
只留下這句話,便毫不留戀地踩著輕功飛走了,只留下蘇遺站撿起令牌站在原地,心中已然料定他這是要去衛國找青青,皺了皺眉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