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大搖大擺地跨步進來,象徵性地拱了拱手,沉聲道,“吾乃衛國來使,奉衛王之命特來大衍,闡明衛王之意,見過皇上,太後,殿下。”
赫連空內心微微有些緊張,暗自捏著龍椅把手,沉聲問道,“不知衛國何故犯我疆土,使臣來意為何?”
使臣站直身子看向赫連空,神色傲慢地笑了笑說,“大衍若想誠意言和,那便有請帝姬作為質子前來衛國。”
“放肆。”赫連空聞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龍椅上,指著使臣喝道,“如此要求未免太過無禮,來人啊,將他趕出宮去,要讓青青去做質子想都別想。”
侍衛們聽到命令,立即上前去拉使臣,那使臣見狀挑起眉毛很是囂張地說,“大衍皇帝今日如此不聽勸誡,日後定然是要後悔的,皇上以為照如今形勢能抵得過我衛國大軍攻下金陵嗎?”
赫連空聽完更加氣憤,一個勁地對著侍衛揮手,不管不顧地怒聲說,“還不快把他給朕拉出去,你們還愣著幹嘛。”
“慢著。”太後突然沉著出聲制止,思及現在腹背受敵的狀況,扭身看向青青,拍了拍她柔嫩白皙的手背,緩聲問道,“青青是願繼續去和親還是去衛國做質子?”
青青面色愣了下,心知到底是躲不過要離開金陵的命運,咬著嘴唇低頭糾結了半晌。
赫連空看不下去了,對著太後語調重重地喊了一聲,“母後……”
“你閉嘴,我在問青青話。”太後沉聲打斷了他,繼而又語重心長地對青青說,“大衍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如今唯有這兩個方法可以緩解,你身為公主,如今國家於危急存亡之時,理應為國分憂,當將如何選擇?”
青青沉默片刻,抬頭看向太後,突然很是堅定地說,“我想好了,我願意去當質子。”與其嫁給蕭樓,還不如去做質子。
“好。”太後眼神微微閃爍了下,拍著她的肩膀點了點頭,輕聲道,“此行必定艱難,以後去了衛國定要照顧好自己,哀家會挑幾個得力的嬤嬤和侍女照應著。”
赫連空心裡一陣酸楚,好不容易才和青青團聚,這才沒過多久,又要送她遠赴衛國做質子,如此一來還不知道她以後會如何被人欺負。
想到這些赫連空就忍不住眼眶微紅,瞪著大殿上的使臣,大喊道,“你滿意了?還不快走?”
使臣面色欣然,淡淡笑了笑,眸中盡是洋洋得意,拱了拱手低頭說,“還請殿下早做準備,明日一早我便來接殿下去往衛國。”
青青自此便又踏上了遠行的長途,前往衛國面對以後未知的生活。衛國的大軍得到訊息後,也果斷撤了兵。
王府中,赫連玦腳步匆匆地邁進府門,有些氣急敗壞地指責一旁的管家,呵斥道,“你們怎麼照看人的,本王才出去多久,怎麼就會突然昏倒不省人事了?”
管家怯懦地不敢抬頭,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苦著臉說,“奴才已經請過大夫診治,只是唐姑娘這病很是棘手,大夫皆是無能為力,奴才這才派人去通知王爺。”
赫連玦聞言反而面色平靜了下來,心裡沒來由地微微一沉,大概猜到了什麼,一刻不停地快步去往唐隱的房間。
走到她房間門口,正見到侍女在門前守候,赫連玦走過去隨口問道,“可醒了?”
侍女戰戰兢兢搖了搖頭,立即推開房門,赫連玦踱步進去,擺了擺手示意侍女們退下。
他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唐隱,心裡竟莫名有些緊張,緩緩走到床邊坐下,靜靜看著她略微蒼白的面容,雖然是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影響她姣好的容顏。
赫連玦看了一陣,心中微微一動,不由抬手去碰觸唐隱的臉龐,卻發現唐隱嘴角似乎隱隱有一絲異常的紅色,仔細看了下竟像是未完全擦拭幹淨的淡淡血跡。他抬手想要將那淺淡的一抹血色擦掉,忽然手邊銀光一閃,一根銀針正要刺入他手背上。
赫連玦迅速捏住那枚銀針,站起身來眼神淩厲掃視了一週,略一思索忽而笑了笑說,“毒公子既然前來,何不現身與本王敘敘舊?”
話音一落,蘇遺果然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神情冷然地看向赫連玦。
赫連玦複又坐下,語氣悠然地說,“本王是不是要謝謝毒公子用心頭血救治唐姑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