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遺默然低頭抿唇不語,在座的長老們也是摸不透他怎麼想的,忍不住也在一旁勸說,可不論他們如何苦口婆心地問他原因,他都是一動不動地跪著緘默不言。
虛炎只得神態惋惜地擺手嘆氣道,“你先起來再說。”
蘇遺遲疑了片刻,隨即緩緩起身站到一旁,神情淡然不言不語。虛炎自知依他的性子,若是當真不願繼任掌門之位,再怎麼勸他也沒用,無奈之下又看向了上邪。
上邪不經意視線一偏,就看到虛炎目光熱枕地望著他似有所思,心裡莫名一慌,立即擺手說,“您別瞅著我啊,我可沒打算當掌門,那得多累啊。”
在座的長老們又紛紛將贊賞的眼神放在上邪身上,一人一句開始想著各種好詞誇他,一開始上邪還故作深沉地板著臉不予回應,長老們各自贊美了一通之後他終於是沉不住了。
上邪被他們誇得心裡飄飄然,頭腦一熱噗嗤笑了起來,眉眼彎起笑容絢爛,得意忘形地擺擺手說,“哎喲,既然大家都這麼喜愛我,那當就當吧。”
虛炎聞言噓了口氣,終於是將心中的擔子給放下了,欣慰地走到上邪面前,雙手拍著他的肩膀語氣愉悅地說,“好。”隨即連忙取出五毒掌門的信物,鄭重其事地說,“以後振興五毒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上邪看著虛炎如此認真嚴肅的神情,肩膀忽的一軟,差點沒把腰給折了,呃了一聲故作嬌柔地捏著嗓子顫聲說,“我這小肩膀怎麼擔得起五毒這重擔啊,我……”說著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物,覺得很是燙手就想立即塞回到虛炎手中。
結果,掌門虛炎像是知道他要反悔,已經無聲無息地飄忽離去,上邪苦著臉轉身要和長老們說他不要當掌門了,可是當他去看向眾長老時,竟發現大殿中早已是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和蘇遺兩人。
上邪撇撇嘴,手中握著象徵五毒掌門身份的令牌,收起來也不是扔了也不行,呆立在原地傻愣著,不禁扭臉看一眼蘇遺,訥訥道,“師弟,要不還是你……”
“恭喜。”蘇遺直接冷淡出聲,把上邪想說的話給堵回去了,嘴上道著喜神情中卻滿是同情地看著他。
上邪哼了一聲,對蘇遺翻個白眼,氣呼呼地捏著令牌,罵罵咧咧抱怨道,“要是當了掌門,肯定想去哪玩都束手束腳的,師弟你怎麼能看著師兄陷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呢?”
蘇遺淡然瞥他一眼,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淡淡說,“當了掌門可受眾弟子敬仰,有何不好?”
上邪叉著腰揚起下巴不以為然地說,“那你咋這麼不情願呢?”說著,就把掌門信物往他手裡塞,嚷嚷道,“這個給你,你趕緊把這位子拿去。”
蘇遺立即閃身躲到一邊,面上表情略有一絲惆悵,很是認真地嘆了口氣說,“我若是做了五毒掌門,就只能和她越走越遠,如此寧願不當。”
上邪聞言挑了挑眉,臉上隨即露出欣慰的笑,覺得他這師弟可算是開竅了,但轉念一想臉上的笑容便瞬間僵住,又是一頭惱火地把令牌隨手摔在地上,翹起蘭花指對著蘇遺說,“你這是重色輕師兄,不厚道啊。”
蘇遺垂眸看一眼被上邪摔在地上的令牌,默然撿了起來,心知他脾氣如何,將令牌重新遞給他,想了想便順水推舟贊美道,“師兄風流倜儻、智勇雙全、博學多才、審時度勢,大有領袖之風。”
上邪不多聽到蘇遺這麼誇他,心裡頓時美滋滋地彎了彎嘴角,掩著唇笑了笑說,“師弟你這話實在,師兄愛聽,還有呢?”
蘇遺眼中不由染上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繼而沉聲道,“由師兄擔任掌門自然是當之無愧。”說完瞥見上邪又準備跟他急眼,轉而又說,“做了掌門,整個五毒教眾都得聽師兄的號令,到時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豈不更加威風自在,還不是美事一樁?”
上邪聽他說完心念已經徹底松動,覺得也確實是這麼個理,經他一分析好像當掌門這差事也挺不錯的,一轉方才慍怒的神情,支了支蘇遺的胳膊心花怒放道,“按師弟這麼講,似乎也挺好玩的啊,那我就試試。”
蘇遺一板正經地點了點頭,極為肯定道,“不用試,現在起五毒就都聽你安排了。”
上邪滿面欣喜地將令牌收好,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成為五毒新任掌門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