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她似是對自己講的話題很感興趣,眼眸眯起欣然地笑著說,“不是很遠,和去金陵的路途差不多,只是要往東南方向走,中途需要乘船走水路,侯爺若有興趣,下次我帶侯爺去瞧瞧?”
“好啊。”慕幽想也沒想就立馬應下,男子聽她答應的如此爽快,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結果她話落頓了下又說,“那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
男子垂眸默然想了想,複又看著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氣質淡雅語氣輕松似是無所謂地說,“那就隨緣而看。”
慕幽聽這話覺得很對,點點頭說,“行,到時候喊上畫臨,讓他也多走動走動全當散心。”
男子神態懶散似是無意中抬眸看她一眼,想起之前廟會上她身旁那個清逸翩然,儒雅絕塵的男子,隨口說,“侯爺和左相,感情看起來很不錯。”
慕幽表情略微僵了下,面色不禁有一些紅,咳了兩聲說,“還行,還行,對了你還知道畫臨啊?”問完這話轉而一想,又自己回答起來說,“我知道了,也是迎親隊伍裡遠遠見過,對吧。”
男子神情中有一絲詫異稍縱即逝,旋即微微一笑默然回應。
兩人隨意聊著,倒也算言語投機。慕幽臨走時,男子給她準備的籃子裡已經大大小小盛滿了各種瓜果,她樂呵呵腳步輕快地跨著籃子回了住處,覺得心情格外好。
畫臨正執筆站在院子裡作畫,面前擺好了宣紙研好了墨,望著停在假山上梳理羽毛的翠鳥,沉靜地揮筆點墨。
慕幽微微晃著籃子走到他身旁,湊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巧他將畫完成放下毛筆,一隻毛色明豔的翠鳥栩栩如生,立在水墨暈染出的山石上。
畫臨扭過頭來看見慕幽手中的籃子,對她帶回來這些各式各樣的水果有些訝異,只想著是她溜出宮去胡亂摘得,並未過多細問。
慕幽隨手拿出幾個水果分給畫臨,就迫不及待地掂著籃子回房,拿出匕首來切了幾片檸檬試著泡茶來嘗嘗味道。
切開來一看,見檸檬肉一粒粒的和橘子好像有點相似,忍不住捏起切好的一片咬了一口果肉,沒想到頓時一個激靈酸得她直擠眼睛。
畫臨收好畫作進屋時正見到這一幕,上前拿過她手中的檸檬蹙眉問道,“夫人怎麼了?”
慕幽擺擺手立即倒了一杯白水連喝幾口,嘀咕道,“還真是酸啊,畫臨蜂蜜放哪了?”
畫臨看著她又將檸檬從他手裡拿回去,自認為她是因為剛剛被酸到才想到沏點蜂蜜水喝,搖著頭笑了笑便去給她找來蜂蜜,卻見她將蜂蜜和切好的幾片檸檬一同泡在了冒著熱氣的白水中。
慕幽拿起勺子攪了攪,端起來喝上一小口有模有樣品了品,覺得還是有些酸,又倒了幾滴蜂蜜中和了下,再嘗了幾口發現好了很多,不由得意地說,“還不錯,酸酸甜甜挺好喝的,畫臨你嘗嘗。”
畫臨揚眉看了一眼她的得意之作,接過杯子來抿了一口,點點頭說,“夫人的手藝確實不錯。”說完又看了看水中一片片淺黃色的果肉,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慕幽聞言撓了撓頭,一時也記不清這果子叫什麼了,呃了一聲眨了眨眼說,“我忘了,好像是擰啥。”說完又是細想了下,還是沒想起來,隨口說,“管他呢,反正知道這東西不能直接吃就行,太酸了。”
畫臨嗯了一聲,笑著放下杯子,又給她添了些水。
慕幽喝著檸檬水,突然想起今天跟蹤赫連玦和蕭樓的事情,把她今天看到的情況和畫臨講起,皺著眉十分納悶地說,“也不知道赫連玦把他那些兵馬都藏哪兒了,不可能只送給蕭樓那麼點兵啊。”
畫臨聽她說完也是憂心忡忡,面色很是嚴肅地說,“這才是最可怕的,朝廷甚至至今不能掌握他手中究竟有多少兵力。”
慕幽聞言冷哼一聲,忍不住撇了撇嘴說,“赫連玦這只狐貍太狡猾了,總是暗地裡搞動作,不好琢磨。”
畫臨面色略顯凝重,輕蹙了下眉毛說,“朝廷還未查出他的兵符調令隱匿於何處,朝野之中也不知還有哪些大臣歸為了他的黨羽,所以眼前還無法確定是否能夠真正與他制衡。”
慕幽緩緩喝著檸檬茶,嘖嘖兩聲說,“這個確實難辦,不過有句話不是叫啥來擋啥嘛,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說著從果籃裡抽出一根甘蔗,遞給畫臨說,“畫臨,給你甘蔗。”
畫臨心知她話中意思,也不去糾正她的用詞,微笑著拿過甘蔗,看了看卻沒有著急去吃,捏著甘蔗思量了下如今局勢,隨即沉聲道,“照目前形勢來看,朝廷不能再失去南疆的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