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臨隨即對她柔和地笑笑,心中暖暖地不覺間伸過手去摸摸她腦袋,慕幽頭一偏躲開了,悶悶地說,“別碰我頭,都快摸笨了。”
畫臨覺得有些想笑,嘴角彎了彎十分耿直地說,“本來就笨。”
慕幽聽了有些慪氣,哼了一聲說,“你聰明就行。”話落直接翻過身去一把拉過被子,矇住腦袋不理他。
畫臨連忙湊過身去,輕輕拍了拍她肩膀,低低地說,“夫人我錯了。”
慕幽仍是蒙著頭一聲不吭,在被子裡瞪著雙眸,不住地撇著嘴。
畫臨見她仍是不理他,又是柔聲說,“夫人不笨。”
慕幽蒙在被子裡,眉毛挑了挑,眼珠一轉仍是沒有動靜。
“夫人只是懶得動腦筋而已。”畫臨繼續語氣和緩地哄她。
慕幽聞言一把掀開被子,扭頭狐疑地看著他,見他正是一臉誠懇地微笑著看向自己,見他這表情聽他這話應該是誇她,但是品著這話又總覺得哪不大對。
歪著腦袋還沒想明白,就見畫臨又是輕輕拍了拍她肩膀,輕柔一笑柔聲道,“睡吧。”
慕幽哦了一聲,看著他支起身子將蠟燭吹滅複又躺下,轉身安然睡去。畫臨在靜夜中遲遲沒有閉眼入睡,靜靜看著慕幽的側臉莫名地隱隱擔憂,半晌才漸漸睡著。
第二日畫臨一早醒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動作輕緩地幫熟睡中的慕幽蓋好被子,又站在床邊默默看了一會她安靜的睡顏,旋即整理衣冠匆忙入宮。
他剛剛踏出房門,床上的慕幽赫然睜開雙眼,若有所思地躺了片刻,便起身找了身勁裝穿好,又隨手打包了幾身衣服,拎著個小包裹便輕身走出房間,吹個口哨叫來了棗紅馬,當即駕馬入宮。
朝廷上大臣們正是群情激昂各持己見,主要商議著該不該出兵討伐的問題,一時間僵持不下。
此時,右相徐廉突然出列,舉了舉笏板沉聲道,“昨日便傳來急報,總兵徐東棄城而逃,嘉峪關朝不保夕,怕是難以支撐,必須派兵支援,若是再耽擱下去,定然失守。”
畫臨聞言也出列發言,面色沉著嚴肅,沉吟道,“嘉峪關臨近的軍隊皆已經調遣而去,若再徵兵遣將太過興師動眾,不如靜待觀之。”
戶部尚書顧雲在一旁和稀泥,皺眉沉聲道,“這曾派兵員之事確實是勞民傷財,必須要從長計議啊,如今正值國庫空虛,財力不濟,定是要認真考量才好。”
兵部尚書也是出列附議,剛一出口說了“臣附議”三個字,卻被徐廉突然出聲打斷其發言。
徐廉哼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兵部尚書,挑眉說,“莫不是兵部不願出力?”
“這……”兵部尚書面色一沉,連忙表明忠心,“皇上明鑒,微臣實在是為國力著想,若隨意大肆派兵,如若再有軍情必然將使我大衍猝不及防無兵可用啊。”
徐廉又是出聲反駁說,“朝廷養兵千日,難道是為了在用人之際,聽你一句無兵可用?”
“就是啊。”又有大臣突然出聲附議徐廉之意,舉著笏高呼道,“皇上,邊境如此囂張舉兵來犯,此舉實在是無視我大衍之威望,此時若不派兵一舉將其擊退,豈不是助漲了囂張氣焰,國之用人之際,又豈能畏葸不前?”
一時間群臣之見分成兩派,一派以徐廉為首主派兵攻打,一派以畫臨為首主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兩方正是吵得不可開交之時,突然大殿上傳來一聲急報。
“報,嘉峪關已經失守,副總兵李準自刎謝罪,敵軍攻至玉門關,軍臨城下玉門關總兵已經棄城而逃,城內將士正拼死守城抵抗。”探子腳步匆忙跑進大殿,飛速將軍情彙報。
頓時大殿上又是熱議不斷,赫連空心裡一陣慌亂,嘉峪關失守,玉門關危在旦夕,如此一來塞外重要關卡便只剩下了雁門關可守,一旦連雁門關也失守,那麼邊關就再難攔截,到時中土定然岌岌可危。
赫連空看著群臣激昂熱議,急得出了一頭細汗。
赫連玦這時踩著悠然的步子緩緩進殿,走到大殿前方,看向赫連空突然義正言辭道,“突厥一夥大軍來勢洶洶,理應出兵一戰,以正我大衍威風。”
赫連空聞言更是額頭冷汗直冒,他自己手中可調遣的軍隊已經寥寥無幾,此時一旦外調離了京都,到時萬一赫連玦再來個包圍逼宮那就完了。心急如焚之下又不能失信於朝臣,重重顧慮盤結於心,一旦貿然出兵打了敗仗,更是顏面掃地帝王威嚴盡失,只怕到時更是給赫連玦可乘之機。
正是暗自思索苦苦糾結之時,又有邊關探子趕來,給赫連空呈上諜文,緊隨著又有突厥,吐蕃,西羌等諸國使者行至大殿,皆是說明願意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