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遺聞言微微側臉冷淡地瞥了一眼侍女,一個冷厲的眼風忽的飛來,將侍女嚇得立即噤聲不語,恍神間心裡不由驚訝,暗自嘆道這男子長得竟是這麼好看,清冷如畫氣質卓群,可堪與相爺媲美。
蘇遺見未再有人多言,便又再次看向唐隱,冷冷開口道,“你不是治病麼?我正好受傷了,被你所謂的師父打傷,至今未曾痊癒,相府應擔全責吧。”
唐隱仍是緊握雙拳沉聲不語,皺著眉目光清冷,語氣冰涼道,“你活該。”
蘇遺冷冷地眉眼挑了下,噓口冷氣,冷笑一聲語氣似是無所謂地說,“相府就是這麼一味逃避?那好,你不是救苦救難麼,以後你救一個,我便殺一個,救兩個,我便殺一雙,你看如何?”話語間卻是毫無溫度可言。
唐隱擰著細眉,半晌後沉聲說,“你到底想怎樣?想抓我回五毒又何必大費周章?”
蘇遺側著臉仰著下巴,眸子微微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聲音仍是冷冷地說,“你有什麼資格回五毒?禍害遺千年,你這種叛徒一輩子都別想再踏進離淵半步。”
唐隱聞言皺眉不解,心想著他上次還口口聲聲說要捉拿自己回去煉丹,怎麼眼下又是動輒變了心思。
思索間愈發覺得他捉摸不透,心裡更是提起幾分警惕,沉著心冷冷看著他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蘇遺眼梢挑起,想起上邪之前的囑咐,薄唇微微一動冷聲而一板正經地說,“碰瓷兒。”
唐隱微微一愣,見到他如此囂張狂妄的姿態,頓覺得怒不可遏。
蘇遺見她面色生慍,又是幽幽開口道,“千秋歲把我打得身負重傷,相府還一千兩黃金此事便可了結,否則,我心情若是不好,相府一個人都活不了。”
唐隱氣急之下咬牙冷冷說了句,“無恥。”緊接著纖細地手指一揚,雙眸忿然地瞪著他。
蘇遺神情不屑地冷笑一聲,雙指間輕松地夾住她揮過的銀針,板著臉冷聲說,“想活命,先拿錢,不然,就把我的傷治好。”說著,已經蓄意逼得自己咳出一口鮮血。
唐隱見狀又是沉默一陣,抿了抿唇皺眉看他,不知他這傷勢是真是假,只是迎面感受到他咫尺之間的冷意。兩人視線之間皆是冷然地彼此瞪視著對方,僵持中唐隱最終一甩袖子忿然離去。
走出幾步後,耳邊卻是回蕩著蘇遺冰冷蝕骨的聲音,“最多三日。”唐隱聽到他如此威脅,咬了咬牙恨恨離去。
天色漸晚,慕幽百無聊賴地靠著房門凝氣接起一粒雨滴玩,在手掌間轉過來滑過去,過了一會兒便手指輕輕一彈,將雨滴隨意揮灑掉。
慕幽扭過頭去看畫臨,見他一直默然不語在看書,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扯著他袖子,咕噥一句,“出去玩。”
畫臨看著自己袖子在她手裡拉來拽去的,頓時覺得好笑,放下書本抬眸看她一眼,見她雙眸直直看著外邊,一手攥著他袖子晃。
眼看著拗不過她,隨即將書本合上,起身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慕幽一聽瞬間便將手鬆開,兩眼一亮扭頭看著畫臨,有些迫不及待道,“那走吧。”
話落便又重新拉著他袖子,兩人一同出門。
天色已暗,飄忽下著毛毛細雨,兩人剛出殿門不久慕幽恍然哦了一聲,淡淡說,“我忘帶東西了,你等著我回去拿。”說著便又折回去。
走到屋裡隨手抓著一把吃的正往兜裡塞,無意間抬頭看到畫臨在氤氳煙雨中靜靜等她的身影,瘦瘦高高的發絲微揚,風袖飄飄溫潤儒雅。正是撐了一把傘,淺青色傘面,雨過天青的花,清淡的彷彿要滴落下雨來。
畫臨等了一會兒後驀然回眸,見她正是看著自己,不禁對她淡淡一笑,嘴角上揚溫柔如常。慕幽心跳霎時好像慢了半拍,思維頓時停滯,楞楞看了他一會,一陣微風卷進屋內吹拂過她臉龐,猛然回過神來急忙默默跟上,兩人相攜而行緩緩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