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走了兩步,低頭想了片刻才說,“唐姑娘,我感覺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把把脈?要是這會兒不方便,就算……”
“好。”唐隱淡笑著點點頭,起身走了過去,請王嬸坐下後語氣柔和地說,“王嬸不用太過客氣,把手給我來幫你看看。”
王嬸笑著應了聲,立馬將手腕遞給她,眼神裡滿是感謝地說,“真是謝謝你了,唐姑娘。”
“我只是碰巧會點醫術,舉手之勞王嬸不必在意。”唐隱淡然一笑,已經將脈象觀好,拿起毛筆給王嬸開了幾服藥,交到她手中好聲囑咐了幾句,“王嬸你這是染上風寒了,按照我給你這方子,一日三頓按時服用即可,這幾日別再受寒了。”
王嬸連連點頭謹記於心,看了眼屋外細密的雨珠,微微嘆了口氣又是隨口閑聊說,“最近這天氣陰雨連綿,府上很多人都得了風寒病,可是去看大夫又是太費錢,大家也都只好咬牙熬著了。”
唐隱聞言微微一皺眉,聽著王嬸所述境況心中有些不忍,緩聲說,“我可以幫大家治病。”
王嬸一聽連忙擺手,很是覺得不妥,不好意思地說,“那哪行呢,您這麼嬌貴的身子,我們這些下人可不能勞煩。”
唐隱只是搖搖頭柔和地一笑,勸說道,“我自幼學醫,治病救人是分內責任,怎麼能看著大家受苦坐視不管呢?”說著又是思索了下,簡單問起大家的病情先做了解,“府中現在有多少人染了風寒,多久了?”
王嬸細細想了下,恍然說著,“應該有個三五天了,陸陸續續有人患病,說起來這次風寒有不少人染上,最近金陵城的百姓很多都是苦於這時疫風寒的折磨。”說著又是緩緩嘆了口氣,繼續說,“受這病痛折磨的基本都是些沒錢治病的窮苦人家,身體好的還能熬著看看,有些小孩子就真是受苦了。”
唐隱柳眉擰著,越聽越是不忍,便想要和王嬸商量著如何幫一下這些人,沉默一陣突然想到了主意,便抬眸看著王嬸溫和地說,“不若我們在相府門前支個臨時的醫攤,免費給百姓治病,這樣大家都可以得到醫治,也免得形成疫情再有更多人生病難過。”
“哎呀,唐姑娘你能有如此心意,這又有多少人能免於痛苦了,你可真是大善人。”王嬸一聽頓時感慨萬分,眼神中滿是敬佩,又說,“那我王嬸啊,也得幫著你一起出一份力。”
唐隱低頭笑了笑,溫和道,“醫者仁心,若不能幫更多人脫離病患,那就太對不起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了。”
兩人這麼一商量,便直接敲定好當天就在相府門前擺好了看診的醫攤,頓時前來問診的人絡繹不絕,這些人大都是窮苦百姓。
唐隱耐心地為他們逐一診治,將相府裡的藥材免費包給他們,並且貼心地教會他們如何熬煮中藥,皆是不厭其煩地囑咐他們回去後一日三頓熬煮。百姓們均是感激涕零,此事也是一傳十十傳百,等到下午時雨聲忽急忽慢,冒雨前來的人卻是更多了。
唐隱始終沒有休息過,午飯也是簡單草率地匆匆吃過,便又接著為排隊等候的人們把脈看診,雖然覺得有些乏累,但是看著人們各個心懷希望面容帶笑地離去,卻也在心裡默默為他們感到歡喜。
幾乎一刻未有停歇地忙到了晚上,眼看著此時夜幕已至無人前來尋醫,便開始收攤準備回府歇息。
終於收拾妥當回到房中,正是簡單收拾屋子時,卻聽到一陣匆忙慌亂地腳步傳來。
侍女急急地跑來,面色很是焦慮地說,“不好了,唐姑娘,相府門前來了個人,賴著不肯走。”
唐隱聞言愣了下,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心想著若是尋常無賴,相府侍衛定然也能打發了去,當下料定不是一般百姓。如此一想,便急忙跟著侍女穿過長廊,腳步匆匆地走到大門前。
侍衛們此時已經是倒了一片,她見狀神色瞬間變得僵硬,正看見蘇遺懶懶倚在門口,面色冷凝間雙手環胸,聽到動靜後一張俊逸絕塵地面龐微微側過來。
一雙墨眸中淡漠的眼神斜斜看著她,卻是冷冷的抿著微薄的唇瓣默然不語。
唐隱悄然握緊了袖中的孔雀翎,心想著目前還並未做好,沒有幾分把握能對付得了他,只是這麼一瞬間的神色不安,竟被他看出了破綻來。
蘇遺冷然地輕呵了一聲,眸子冰冷地盯著唐隱語氣冷冷地說,“聽說這裡有人看病,唐隱,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裝什麼菩薩?”
唐隱被他的神情及話語氣得臉色發白,雙手緊握著眯眼瞪他,並未輕舉妄動。
身旁的侍女不知情況,已然看不下去,對他如此詆毀唐隱覺得十分不滿,頓時呵斥道,
“你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說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