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天邊遊移的閃電好像是從天上飛下來似的,一道驚雷轟隆隆發出巨響,便已是疾馳而過,電閃雷鳴之間正巧不偏不倚劈中慕幽身旁的樹幹。只聽得又是一聲巨響,霎時間火光四射耀眼刺目。
赫連玦微微遮眼,待到再睜眼去看時,只見到方才蒼勁的一顆大樹已是化為烏有,只剩下零星幾點渣渣。慕幽卻仍是呆愣在原地渾然不覺,仰頭對著夜空微微闔目,任憑雨水不停地拍打在她面頰。
“這女人是不是傻?”赫連玦驚愕地看著,不禁低聲怒罵了一句,皺眉盯著遠處那抹白色身影。
不料他話音剛落,就看見慕幽像是突然沒了支撐一般,身子輕飄飄的開始晃悠,就像是一道白色的影子在風雨中飄忽著,緊接著就要搖搖欲墜。
赫連玦見狀長眉倏然一皺,便要棄轎而出,身子剛動了一下,卻見到前方忽然一個頎長的身影現身,匆匆奔過將慕幽正欲倒下的身子扶在懷裡。赫連玦定睛一看,那緊緊攬著慕幽的身影是畫臨無疑。
“夫人。”畫臨低低喚了慕幽一聲,一瞬間眉毛緊緊皺起,面色緊張。
慕幽閉著眼,聽到他低沉中夾帶著緊張情緒的聲音,想睜眼卻覺得眼皮極沉,便作罷。她覺得此時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像是要炸裂了,忍著內髒一陣陣劇烈的疼痛,皺著眉咬牙低低說了聲,“畫臨,我被雷劈了。”
話落,她就靠著他肩膀,沉沉地昏了過去,任他又是喊了她好幾聲,都是沒有一絲反應。畫臨心裡一陣慌亂,便立即將她抱起準備冒著風雨回相府找人醫治。
赫連玦在暗夜中緊緊盯著眼前情形,面色淒冷抿唇不語。
葉深在轎外看了他一眼,斟酌一二便試探著小聲提醒道,“王爺,這可是除掉九幽侯的大好時機。”
赫連玦眸子微眯冷眼相向,隨即冷聲說,“她這時候要是忽然醒了呢,貿然襲擊只會打草驚蛇。”
葉深又沉思一番,仔細觀察著遠處畫臨懷中的慕幽,確定其已然是陷入昏迷不省人事,便又謹慎告知赫連玦說,“看樣子,應是被雷劈得傷勢很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來。”
赫連玦聞言沉默不語,只是眸中視線冷凝,盯著遠處眉毛微皺。
葉深見狀,以免赫連玦錯失良機,立即苦心提醒他,“王爺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大好時機,九幽侯將來如果真的不會歸附王爺,必定是一大禍患,眼下不除,更待何時?”
赫連玦手中緊緊攥著鑲玉的摺扇,彷彿能聽見扇柄被他捏得吱吱作響,他暗自咬了咬牙,片刻後終是沉聲道,“先把她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葉深立即領命,接著一轉身迅疾率領夜行人出動。
赫連玦在暗中靜靜觀察情況,十幾個夜行人頃刻間飛身躍出,迅疾地運用輕功飛向遠處的畫臨,將他和慕幽團團包圍。
這些夜行人各個冷靜肅穆目的明確,畫臨一看便看出他們出自何人,隨即便見到葉深立於其中,更是料定心中猜想,眉頭微皺思索此時對策。
不料,眼見著夜行人正要動手劫人,忽然間出現一個蒙面黑衣人,如一道閃電瞬間閃身來到畫臨身旁,她忽忽從袖子中甩出一枚煙霧彈,一時間濃煙四起。
“有毒。”葉深驚覺間立即掩住口鼻,皺眉大喊。
話音一落,夜行人已是倒下一大半,葉深冷眸射向那個身一人,手握冷刀直直劈了過去,與其正面交鋒打得不可開交。
其餘夜行人紛紛掩住口鼻跟上,也與之纏鬥起來,黑衣人與抱著慕幽的畫臨皆被圍住,那黑衣人竭力抵抗夜行人,卻不慎被葉深將其面紗挑落,頓時露出一張傾國容顏。
赫連玦見到瞬時眯起狹長的雙眸,冷冷看向那黑衣人,心中盤桓已久的答案已然確定,果然曾經刺殺他的刺客是湯因,也就是唐隱。
他又是一擺手,命令一波夜行人立即趕去支援,沉聲命令道,“務必將其拿下。”
“是。”又是十幾個夜行人嗖嗖飛出,迅速緊跟而上。
唐隱皺眉看著包圍的人越來越多,打鬥間動作越來越緩,漸漸體力不支,難免幾次躲避不及中了幾處刀傷,又要不時為畫臨和慕幽二人擋去刀劍。她實在分身乏力,此時已是傷痕累累,只怕自己難以再支撐下去,咬咬牙決心使出孔雀翎掩護畫臨撤退,自己拖住夜行人捨命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