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臨瞬時回過神來,狀似無意的淡淡說道,“無事,想到些往事。”接著又看了慕幽,眸色微深,想必這些往事慕幽自己可能都不記得了。
雖說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他卻仍是記得清晰,明明都是些平常往事。畫臨卻是知道,繞是這些平常往事,當時的慕幽卻在他心裡落了根,縱是印象不好,總歸也是緣分至此,以至於後來先皇賜婚他沒覺得有多麼驚訝,只是坦然接受了。
慕幽自是不知道畫臨想些什麼,只覺得畫臨的表情是越發怪異,轉念想了想,似是有了定論。
“不對,你是不是還尋思著生孩子的事情?”慕幽突然正色道,表情堅決,“我是斷然不會生子,你再是老奸巨猾也別白費心思。”
畫臨聽聞這話,倒是啞然失笑,“老奸巨猾可是很不好的貶義詞。”
“我又沒打算誇你。”慕幽一愣,不以為意道。
“況且我這般年紀輕輕,你怎的如此損自己的丈夫?”畫臨對她笑笑,柔聲說道。
“丈夫?”慕幽聽著這話從畫臨嘴裡溫熱吐出,只覺不痛不癢但很怪異,撇了撇嘴隨意說道,“你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不必較真。”
“我一直都很認真。”畫臨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慕幽,如墨的眸子裡光影微顫,搖了搖頭,語氣堅定。
慕幽被這眸子看的略微不自在,心下一緊,忙說,“你可別認真,這種事我們隨便過著就行,當初成親可說好了互不幹涉。”慕幽說完身後是朝後移了幾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既然娶了你,便定是今生今世只對你一個人好,絕不會對別人動情。”畫臨這話說的字字擲地有聲,眼神也是一直未移開慕幽一分。
一番話聽到慕幽耳中,卻是引得心裡一陣發毛,她頭一次著急,語氣有些錯亂,“呃,你可能是今日被老虎嚇得神志不清,別多想,晚上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畫臨雙眸鎖住慕幽,滿是認真,“我很清醒,句句真心。”
一句話說的慕幽霍然起身,心煩意亂間一手直指著畫臨,“你再亂說我把你嘴堵上。”
畫臨卻是順勢伸手握住慕幽纖長手指,往他唇邊牽去,“你開心就好。”眉目含笑間語氣低緩輕柔,眼神是從容沉靜。
手心一滑,慕幽的手已是迅速抽離,“你不太正常,懶得理你。”話落兩手背後,悠悠然走出門外,只是步子極快似是一閃而過。
看著慕幽身影閃過門邊,畫臨仍是淡笑,搖了搖頭拿過剛剛慕幽喝水的那隻白瓷杯子,給他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稍稍吹了吹,看著杯中漣漪酌了兩口。
“相爺。”門外一聲渾厚的男聲傳來。
“進來說。”畫臨淡淡開口,聲音清朗。
那人遂踱步進來,關了房門遞給畫臨一個指節大小的小竹筒。畫臨接過取出裡面的紙條,掃視一眼便又遞了回去。
“酒水果然有問題。”說著畫臨低頭從胸襟處取出一個竹葉青色的瓷瓶子,“務必在宴會前將此物灑在酒中,定要謹慎。”
“是,相爺。”男人沉聲領命,遂匆匆而去。畫臨自顧給自己又斟了一杯茶水,緩緩喝下,指節輕輕摩挲下瓷杯邊緣。
慕幽在行宮隨意轉悠,想起剛剛畫臨與她說的話就是一陣煩亂。只覺得剛剛的畫臨,神情、語調、舉動都沒一樣正常,直叫她覺得渾身汗毛直立。
走到一處池子旁停住,雙臂抱胸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倒是沒明白為何就覺得今日的畫臨如此怪異,遂又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越來越覺得這陣子都有點不對勁。思前想後一番,愣是沒弄清原因在哪。
“最近受刺激了?算了,管他的。”慕幽甩甩腦袋,決定不再多想,糾結他人的事情也不是她的性子,索性抽出隨身長劍,舞起劍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