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她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繼而紅蓋頭被挑起,畫臨一雙桃花眼中星芒流竄,似有星辰萬古。他靜靜看著她,客觀評價道,“頭一次見你施粉化妝。”
慕幽神色厭惡,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
他輕聲道,“我們成親後,你就不用去宗人府大牢受苦了。”
慕幽還是不看他,悶聲不語。
他看了眼她被血蠶絲勒紅的手腕,胳膊上傷痕累累若隱若現,“我給你拿藥。”
他當即去取金瘡藥,等回來時,房內空空無人。
當夜,慕幽直闖九王府取了虎符,一聲號令直接帶軍去了西北邊塞,皇上正值病重怒火攻心,恰逢西北胡人來犯急於用人,兵來將擋只好作罷。
一年後先帝駕崩,新帝赫連空即位,邊關戰火不斷,狼煙四起,慕幽一走,便是五年。
五年前,她瞧著金鑾殿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巋然不動,五年後,皇位上的赫連空分外焦急地看著她,搖擺不定。
不長不久,恰是輪回。
“皇上,西北撤兵一事宜早做決定,既然今日左相也在,不如即刻表決商議。”徐廉率先出列上書。
赫連空很是猶豫,“好。”
徐廉義正言辭,“臣依舊堅持己見,西北撤兵節省軍費利國利民,實乃必行之舉。”
慕幽聽言冷哼一聲,“畏畏縮縮,真是縮頭烏龜。”
“你——”徐廉氣急,“左相何不表明態度?”
慕幽視線定格到畫臨身上,他淡淡道,“臣也以為,西北撤軍確實是識時之舉。”
他態度堅定,看了慕幽一眼,慕幽視線隨即移開。
“不行,我是一軍之帥,我不同意。”慕幽斬釘截鐵,毫不退讓。
“九幽侯,你難道想要抗命不成?”徐廉大喝,“皇上,請皇上早做決斷啊!九幽侯若不從命,當以謀反論罪。”
赫連空冷汗直冒,遲遲不開口。
徐廉見狀大呼,霎時百官叩首,“請皇上早做決斷!”
“皇上,可否聽臣一言?”這時,畫臨清冷的聲音響起。
赫連空緊攥拳頭,摸不準他意圖為何,“左相有何話要講?”
“西北邊塞今晨來報,出現了些許變故。”他不急不緩娓娓敘述,“西塞胡人單於之子木魯達今日清晨隻身入了我軍營帳。”
慕幽這時才想起來今晨自己也收到了下屬將領的飛鴿傳書,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看就上朝了,眼下便從懷裡掏出那封急報來,瞄了一眼,點點頭,“確實是逮到了一個胡人小王子。”
畫臨糾正,“不是逮,是木魯達自願被抓。”
徐廉捧著笏板高喊,“這必定有詐!萬萬不可信啊。”
赫連空一時頭皮有些發麻,他看畫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大喜過望,“左相可有妙計?”
畫臨視線微微一轉,移到慕幽身上,問,“這信上可還說了什麼?”
慕幽蹙眉,“既然兵部都向你彙報了,何必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