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一臉黑線,踮腳剛飛過屋簷,他又沖她揮手,“兒媳常回來看看臨兒。”她一個恍惚直接栽倒牆根底下。
“靠,一個比一個不要臉。”她從地上爬起,在牆外罵罵咧咧,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父親,夫人好像不太高興。”畫臨心事重重。
“嗯?”畫仁老爺子摸著鬍子看風景,“我看小慕挺高興啊。”
“可她剛才不許我叫她夫人。”畫臨依舊很是在意。
“這你就不懂了,小慕這是太在意你才不讓你叫的,你們還沒正式成親,”老爺子見畫臨臉色不對,又糾正道,“當然了,五年前那個太倉促了不算,咳咳,現在還沒正式成親,你叫這麼親暱容易引來外界朝臣誤會,小慕可見是為你著想。這丫頭,其實挺聰明的。”
“可我看方才她的神情很是厭煩。”畫臨一想到慕幽忿忿的表情,便神情寡淡,“其實她並不在乎我。”
“欸,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要我看啊,這麼多年小慕可是最在乎你了。”老爺子朗聲一笑,“你看,她平日裡舞刀弄槍慣了,說話都懶得講,動不動就把人揍趴下了,聽說前幾天還大鬧朝堂把徐廉老匹夫教訓了一頓,真是大快人心啊。這一點,真是隨了慕流雲那個瘋子。慕流雲那個瘋子當年也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
老爺子說到一半才記起畫臨來,又是咳嗽兩嗓子,接著一臉正氣道,“當然了動手肯定是不對的,這個她過門之後你好好商量商量能改則改。”
畫臨面色凝重,表示這一點很是困難。
畫仁拍拍他肩膀,“怕什麼啊兒子,小慕她在意你啊,肯定聽你話。你看她見了誰都打,連皇上都照打不誤,偏偏不打你,這不是在乎是什麼?她還沒動過你一個手指頭吧?”
畫臨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默默點了點頭,似有思索,“承蒙父親提醒,確實是這樣。”
“你看是吧。慕幽就是塊石頭,可石頭也不一定捂不熱。”畫仁滿意地離開,他才不會告訴畫臨之所以慕幽不和他動手估計是因為他救過慕流雲一命。如今慕幽既然還會在意,那便是本性不壞,這門親事他沒意見。
畫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一片梧桐葉落在他肩頭,脈絡枯涸紋理縱橫,他定神看了會,終究還是拂去。
是夜,慕幽在侯府睡了一覺休養生息,第二日精神抖擻去上朝,她掐著點去特意不遲到,甫一踏入金鑾殿就察覺出幾分異樣氣氛。幾乎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或虎視眈眈或鬼鬼祟祟或膽怯戰慄,她瞄了一眼,基本將這些眼神同不懷好意掛鈎,挽起袖子打算等會一網打盡。
“侯爺今日上朝真早。”她正挽著袖子,身後走來了赫連玦,翩翩走來衣袂生風,對他眯眼笑道,“聽說昨日侯府解封了,侯爺若是缺些家丁人手,本王可派些人去。”
慕幽撇嘴,昨日她心情不好到養心殿散心,順帶問候下親自賜婚畫押的赫連空,赫連空見了她很是爭氣,鬼哭狼嚎說是太後指的婚九王爺逼的婚不關他事,慕幽見還不肯招,抬手一個袖箭擦著他腦袋飛過去,他才淚雨滂沱地抱著她肩膀哭訴,“右相帶著六部氣勢洶洶來逼宮,非要我給左相賜婚,九皇叔又總是截我話,我想為你說話也說不上啊。”
“按理來說畫臨在朝中勢力這麼大,他們應該不願意我和他結親才是,怎麼這下子這麼團結統一了?”慕幽眉心一皺,反問赫連空,“你說他們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畫臨?”
赫連空深呼一口氣,小聲試探道,“他們是不是都知道你不願意和畫臨成親?”
“是又怎麼樣?”慕幽白他一眼,“這兩天畫臨那個病秧子快追著我轉三圈金陵城了,估計六部那些探子早就做好彙報了。”
“嗯,那就是了。”赫連空尷尬道,“我估計是他們見你不樂意成婚,所以才樂意逼我給你賜婚的。”
“靠,我跟他們有仇麼。”慕幽從龍椅上站起,“找揍呢。”
赫連空,“嗯”
所以,矛盾就是這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