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牆角正悶悶喝酒的慕幽一個忍不住,酒噴了滿桌子。
說書先生更是得意道,“這九幽侯的爹是鎮國大將軍慕流雲,可謂是一代名將。他平定南疆凱旋而歸時恰逢夫人懷胎十月將要分娩,先皇龍心大悅下了聖旨,說是孩子生下來不論男女概封侯爵,沒想到生下來還真是個女孩兒,更是今朝第一位女侯爵,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這侯爺呢長到十一歲時慕流雲領兵對抗東北女真部落,戰死沙場再也沒回來,夫人呢聽聞噩耗更是一病不起不久就鬱郁寡歡而去了,聖上見她無父無母實在可憐得很,就特意準許她到國子監隨同皇子們一塊上學,所以她和王宮皇子們大都認識,和當今皇上更是熟絡。”
看客們紛紛點頭,,交口贊嘆,真是一個奇女子啊。
聽到這兒眾人都被吊起了胃口,好事又八卦道,“那侯爺和畫臨是怎麼認識的?”
“嘿嘿,自是在國子監咯。”說書先生拈著鬍子招搖一笑,“左相十九歲時恰逢擔任祭酒,正好教了侯爺最後兩年學,可真是緣分深厚啊。”
“胡扯!”
滿堂人皆是一愣,機械地回頭一看,見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子怒目圓瞪,拍案而起。
“呃,這位姑娘怎麼能說是胡扯呢?老夫我說的可是有理有據。”說書先生打量了下她,劍眉如墨,眼風似刀,靜靜立在那兒不說一語,卻是無形中平添十足霸氣。
看客們也有好打抱不平的,正好是他們聽得興頭上,冷不丁被打斷插了一竿子,大部分人內心也是十分不爽快,指指點點道,“你這個姑娘口出狂言做什麼?再胡鬧拿你去見官。”
“人家先生說的在理的很呢,我看你這姑娘別是仰慕左相,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吧。”
“那是,這金陵城的待嫁女子誰不傾慕左相啊,不過嘛人家有先皇賜婚,改不得滴。”
頓時廳堂裡一陣鬨然大笑。
“胡說八道!”慕幽一個酒壇子扔過去,摔得噼裡啪啦一陣響。
看客們都以為這姑娘是喝多了要鬧事,但被她一身戾氣唬住都不敢動手,便私自叫了官府差爺來。
差爺一看她的樣貌頓時驚住了,幾個人偷偷背過身去掏出尋人告示對著畫像一一對照,小聲道嘀咕,“這不是左相要找的夫人嗎?”
“看著還真是。”
“沒想到中午才貼出去今晚就給咱撞見了。”幾個合計完趕忙去相府稟告領賞,剩下一個疏散客人看住慕幽。終於客棧裡人跑的跑散的散,沒人打攪後慕幽悶頭又喝起酒來,視線稍一斜睨,看到店門前幾個官差正鬼鬼祟祟監視著她。
“我說你們,”她眼神鋒利虎狼一樣,嚇得官差直哆嗦,莫不是被看出來了?
“來喝酒不?”她聳眉,只看著酒壇子,內心著實苦悶,出來喝酒都能捧上這些觸黴頭的事情。
“不了不了。”差爺連忙客氣地擺手,虛驚一場。
慕幽略得失落地垂下頭,正要舉壇痛飲,一雙白皙瘦長的手卻把酒壇按下了。
她抬抬頭,撞見一雙狹長的淬墨眸,寂寂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