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真正的蔣文哲,也就是,我的父親。”蔣文哲說的那麼平淡,“而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讓我活下去。”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緩和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他為了我,選擇去死,所以,有些事,我本不想說。”
他以為歐陽澤霆他們是可以把詛咒解除了的,而過去的那些事,他想讓它們化為塵埃。
“是你父親。”歐陽澤霆說,“他下的詛咒。”
蔣文哲抬頭,看著歐陽澤霆,好一會兒,才沉重的點了頭。
蔣文哲說:“我的媽媽,叫羅瑤,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她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她來這裡,只是一個意外。聽說,她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來,沒有人知道,她的家鄉是哪裡。她從來都不提家鄉和親友,後來,她留在這裡,嫁給了我爸爸。
他們明明很幸福的,可是有一天,什麼都變了。村子雖然不大,山環水繞,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清靈和淳樸,但是誰又知道,這裡隱晦著多少陰暗和骯髒的一面。所謂的族長、村長,他們就是絕對的權威。他們想讓誰過的好,誰就可以在村子裡橫著走。他們看誰不順眼,誰就要倒黴。
那一年,我不到六歲,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被全村的人盯著,押著,去送死!他們說,她就是詛咒的傳承者,她要是不死,村子就永不得安寧。一個村外人,卻要被扣上這樣的帽子,怎麼也掙脫不掉,沒有人相信她,我和爸爸,再怎麼掙紮,再怎麼想救她,也沒能把她救下來。我到現在都忘不了,臨死前,她有多絕望。”
羅瑤在被帶去河邊的路上,一直都是那麼的平靜,她看向他和他爸爸的時候,都沒有說一句話。
蔣文哲記得太清楚了,那些記憶折磨了他十幾年,直到今天,依舊纏繞著他。
羅瑤的平靜,全村人的冷漠,他的無力,像無數的刀子,在淩遲著他,同樣的,這些也在淩遲著他的父親。
蔣文哲繼續說:“我媽是被村長害死的。村長當時和村子裡一個寡婦結了婚,寡婦還有個孩子,當時還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兒。”說到這裡,他的眼神變得陰冷,“他想對女孩兒不軌,結果被我媽媽撞見。她阻止了村長。村長雖然不敢再對女孩兒做什麼,但是記恨上了我媽。”
蔣文哲抬頭,看著飛揚,“就是你之前問的,羅瑤!”
“等一下!”在他提起那個女孩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面孔,在飛揚的腦海中閃過,“你說的,羅瑤救下的那個女孩兒,是不是叫吳英梅?”
蔣文哲沉痛的閉上眼睛,重重的點了下頭。
“他們不知道,其實羅瑤,是一個巫女。而我爸在她活著的時候,耳濡目染,也瞭解到一些。我爸咽不下這口氣,一個人,就這麼白白的死了,他忍不了。他說,既然所有人都說,她是詛咒的傳承者,她死了,就沒有詛咒了,他就要讓他們看看,什麼是詛咒,讓他們明白,羅瑤死了,詛咒不會停止,她是被冤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