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答應,我絕對不答應!”女人趴在屍體旁邊,大聲的哭嚎著,嗓子的音都劈了,沙啞不清,固執的不肯讓人動屍體。
飛揚趕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場景。
“怎麼回事?”
霍海喬走過來,一臉無奈的說:“家屬不同意解剖。”
飛揚看著他,眉心一擰,“不同意?這是法定程式,必須解剖。”
“不行!”女人尖利的大叫著,“我不許你們動他!”
飛揚冷冷一笑,走過來,一邊帶著橡膠手套,一邊說:“你是他什麼人?”
霍海喬在她身後說:“這是死者的妻子,叫吳英梅。”
“嘖!”飛揚回頭瞪了他一眼,“我問你了嗎?”
霍海喬縮了下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吳英梅半趴在屍體上,抱著自己的丈夫,堅決地說:“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碰他的,我得……”她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憋了一會兒,才忍住哽咽說,“得把他火化,讓他隨塵土而去。”
“隨塵土而去?挺詩意啊,你是文藝工作者嗎?”飛揚等了一會兒,吳英梅卻只是滿臉淚痕的看著死者的臉。
霍海喬小聲說:“她是不是受刺激了,不會發瘋吧?”
飛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想把他給踢出去。
“你放心吧,你說的……我都記得,我不會讓你呆在那個可憐的小盒子裡的。”吳英梅說著,時不時的哽咽兩聲,“你生前想去卻沒有去的地方,以後你都可以去了。可是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看我呀!”
飛揚轉過頭,看著哭訴的人,剛剛吳英梅說,死者說的,她都記得。
他說過什麼,難道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飛揚上前一步,在吳英梅身邊蹲下,盡量和她保持平視。
“死著生前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麼?”
吳英梅看也不看她,一臉悲傷的說:“他不想埋在土裡,更不想在骨灰堂待著,他要自由,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風裡。”
“你是說,這是他自己說的?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會出事了嗎?”
吳英梅終於看向了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早就知道,我也知道……躲不掉,還是躲不掉!”她大叫了一聲,忽然絕望的坐在地上。
飛揚繼續追問,“躲不掉什麼?”
吳英梅忽然不哭了,她的眼球一動不動的看著飛揚,血絲幾乎把她的整個眼球都映紅了。她忽然一把抓住飛揚的手腕。
“詛咒,這是詛咒!”
飛揚無語的輕嘆一聲,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這都是騙人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詛咒。你的丈夫躺在這裡,只有兩種可能,他殺,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導致的死亡。”飛揚耐著性子,放緩了語速說,“你先出去好嗎?只有對屍體進行解剖,我們才能知道,真正導致他死亡的原因。若是真的有兇手,抓住那個人,才是對你丈夫在天之靈的最大的慰藉。”
飛揚看她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連唬帶騙的說,“如果你執意阻攔的話,是不是我們可以認為,你是想隱瞞什麼,還是說你丈夫的死,和你有直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