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漁,弄好了就出來吃飯。”
鄭帝一的聲音在廁所門外突然響起,嚇得薛漁把手中的東西往後一丟,在空中形成一道拋物線後準確無誤地掉進了垃圾簍裡,深怕他闖了進來,她略顯慌張的回答:
“知道了!”
門外安靜下來,薛漁捧了把冷水洗臉,緩和了一下面色才拉開門,走出去剛好正對上穿著她粉色圍裙端著熱湯出來卻好像早已習以為常的鄭帝一。
畫面不要太美。
薛漁忍著笑,眼中卻盛著氤氳溼氣。
這樣的男人會不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和一個好父親?
鄭帝一放好熱湯下意識捏了下自己的耳垂,發現某人還在原地杵著。
“愣著做什麼?快來吃啊。”
他滿眼與世無爭的笑意,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幫她擺好碗筷拉開椅子,拉著呆呆傻傻的薛漁坐下,像餵養孩子一樣夾了幾筷子她愛吃的菜在面前的瓷碗裡。
見她仍一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傻樣,鄭帝一樂了:“嘿,你還好嗎?闖鬼了還是被昨晚的我給驚到了然後徹底愛上我了?”
薛漁斂眉靠在他懷裡,直白地承認,“我是愛上你了,早就愛上你了,想和你在一起,想成為你唯一的女人,也想成為你孩子唯一的母親。”
“這又是說的什麼傻話?你不就是唯一的嗎?”
戀愛後鄭帝一不是沒被她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的“大道理”給整過,不過幸好有愛與金知微前輩分享給自己的《戀愛後女孩突然敏感的100種對策》保駕護航,讓他平安健全到現在。
但這次懷中女孩明顯情緒低迷,鄭帝一撫上她的背,脆弱明顯的脊骨隨著觸感敲擊靈識,他不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渴望什麼。
但是,同樣從小家庭缺失的兩個人真的能建立起一個完整健康的家嗎?
桌上的食物冒著騰騰熱氣,恍惚間在他眼中便多了個端著牛奶的孩子,唇上有一溜牛奶留下的白鬍子,純真地望著自己笑,“謝謝爸爸,牛奶真好喝。”
他注視著,亦跟著笑起來,剛想說“好喝以後爸爸天天都給你倒”時孩子便像沙子幻象一樣消失,留在眼前只有孤苦無依流浪街頭的小時候的自己。
鄭帝一甩開那些海市蜃樓,周身寒冷,眸潭微慟,摟緊了懷中的人,輕聲道:“放心吧,你已經是我的唯一了。”
“至於其他,漁,你相信我嗎?我會給你最好的,最好的婚禮,和最好的孩子組成一個最好的家庭。”
頓了頓,還是殘忍道出。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薛漁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閉了閉眼,“……我明白。”
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鄭帝一想了想,“要不我們先去領證?等準備好了再去通知其他人。”
薛漁撥出一口氣,抬頭對他笑了笑,“我信你的。”
鄭帝一心說:再等等,再等等我。
薛漁說:沒關係的。
其實她並不需要最好的,有一個名叫鄭帝一的男人這樣陪在自己身側,就已是最好。
她低頭乖巧喝湯,和平常別無二致。
鄭帝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2
今天薛漁休假,鄭帝一一大早就出去了,她賴了個床等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路過客廳瞥見桌上封閉妥帖的早餐,心裡升起一股暖意。
用完愛心早餐洗好碗筷,薛漁又從臥室抱出需要清洗的衣物分類篩選拿進洗衣機。
房間裡充斥著洗衣機工作的聲音,陽臺蕩著已經晾曬好的床單,在微風的撫摸下空中微微舒展,薛漁靠牆望天,回頭再看向房間深處,依舊覺得空蕩蕩。
薛漁嘆了口氣,工作認識並一見如故的小姐妹梨子跟她老公幸福度蜜月去了,她不想打擾倆人難得的休閒時光。
繪昭的電話就是這時候來的。
“是不是想和梨子出去玩隨即又想到她在度蜜月所以就放棄啦?我說小漁兒啊,你跟梨子一個樣,有啥事兒都會忘記我,她是你朋友,我就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