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月底是禦寶閣各個庫房清點存貨的日子,每逢這個時候,禦寶閣會和烏蒙教負責賬目的掌計司一起盤點庫裡存放的各種東西,清查賬目。然而這個月的月底,禦寶閣藥閣的管事額博卻發現藥閣內的所有搖魂草全部不翼而飛了。搖魂草只在烏蒙教附近生長,而且一年只得幾株,這下藥閣內儲存了幾十年的搖魂草全部失蹤,額博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五毒堂內,向鐘也剛聽說了搖魂草失竊之事。他與額博以前都是從烏蒙教商隊裡出來的人,兩人的感情十分要好。向鐘正待去找額博詢問搖魂草失竊的具體情況,誰知剛出五毒堂的大門就一頭撞見了火急火燎的額博。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向鐘問道,“會不會是藥閣裡出內鬼了?”
“我看八成是。”額博隨向鐘走回五毒堂,一肚子苦水便全倒了出來,“剛才沐楓那個老小子把我叫過去臭罵了一頓,限我五日之內把盜搖魂草的賊找出來,否則就要把我剁碎了做花肥!”
向鐘聽罷冷哼一聲道:“藥閣也是禦寶閣的一部分,沐楓作為閣主難道就沒有責任?”
額博嗤笑道:“向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老小子向來是都是高高在上,這吃苦挨罵的從來都是我們這些底下的人。而且他一直都瞧不起咱們兩兄弟,這下可算被他抓到把柄了,他還不把我往死裡整啊?”
向鐘皺了皺眉,恨聲道:“你放心,他要是真敢把你怎麼樣,我們就……”
“就怎麼樣?”額博看著向鐘,眼中居然還有些許期盼之色。
向鐘頓了頓,一咬牙道:“我們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額博道:“向兄,你真的決定了?”
向鐘眼中寒光閃爍:“如果不是他,秋彜早就是我的了。沐楓橫刀奪愛不說,還處處欺壓於我,這種日子我早就受夠了!”
“好,向兄,若要起事,我手底下的人全憑你調遣!”額博拍著胸脯,鄭重其事的道。
向鐘見額博如此支援他,心中的反意便越來越旺盛。
就在向鐘和額博二人密謀發動內亂之時,葉離卻回到了路傑的家中。如今盜藥之事已經事發,他的心裡卻始終有一點點惦念那對母子。路傑的家裡一如往常,安靜而平和,或許當額博找到了小偷後,這裡就不會再這樣平靜了。無論如何,路傑決不能落在額博的手裡,因為只要他落入額博之手,自己必然會隨之暴露。所以,讓人無法開口說出真相的辦法只有一個,這是葉離在來見路傑之前就已經想好的。
房門虛掩著,路傑剛喂母親吃完藥。葉離開的藥方真的有效,看著母親的身體漸好,路傑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只要母親能健康快樂,讓他做什麼都行。
葉離慢慢的走到路傑的身後,路傑彷彿察覺到了什麼,輕聲道:“我娘睡著了,有話到外面說吧。”
來到屋外,葉離問道:“你為什麼不逃走呢?”
“逃?我又能逃到哪裡去?”路傑自嘲的一笑,“額博不會放過我,聖教不會放過我,我想你也不會放過我,對吧?禦蛇者。”
葉離看著他:“你知道我是誰了。”
路傑道:“那天晚上我就瞧你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不過這也難怪,因為我總共沒見過你幾次。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但是‘殺人滅口’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你不逃走就是想等著我來殺你?”葉離的眉毛蹙了起來。
路傑苦笑著道:“我不想讓娘跟著我過東躲西藏的日子,我死了,這件事也就結束了。”
葉離沉默半晌,沉聲道:“你這是想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是想讓你娘嘗一嘗失去親生兒子的滋味?”
路傑呆住了,像是胸口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
葉離側過頭去,過了很久才開口道:“帶著你娘走吧,現在就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可我們能去哪兒呢?整個南疆都是聖教的,我們又能躲去哪兒?”路傑頹然道。
葉離嘆息著道:“去蒙舍詔找一個叫玄天府的地方,就說……就說是葉離讓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