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兩孩子意料中的愣住了,這種平淡中透出的尊貴強大、掌控一切更讓人心折啊。對於兩孩子的震驚和眼裡不覺流露出的崇敬。荊軻覺得能理解,他當時聽到不也是愣住了嗎?
於是笑著揉了揉天明和少羽的腦袋:“好了,接下來的大典可不是我們能看的,走啦走啦,回去吃飯去。”
天明和少羽嗯了一聲,也沒覺得依依不捨,他們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看一眼這個帝王,既然已經看過,就回家吃飯吧。
小虞還在家裡等著他呢。少羽彎了彎眼睛,內心也有了溫暖笑意。
燒雞燒雞!他最愛吃了!天明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臨走前,天明順便看向了三師公他們,韓師叔、三師公他們都在望著皇帝陛下消失的方向。
天明撓了撓頭,人都走的遠了,還看什麼啊?
不過說起來,皇帝陛下雖然年輕又好看,也很威風,但感覺又冷漠得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就出來這麼一會、說了幾句話,連多看別人一眼都沒有,不過就是這樣,更讓人感覺好厲害啊。
他果然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就好像天地四方都在他的腳下,眾生萬物皆要跪拜於他。這麼說的話——就像神一樣啊。
三皇之皇、五帝之帝,怪不得大叔說他是一個別人無法望其項背的人物。
天明不知不覺笑成了隔壁二傻子:果然是好厲害啊!少羽瞥瞥他,嫌棄的不得了:白痴。
但心裡卻也是頗多感懷,這世間原有天生的帝王嗎?輕而易舉便能折服了別人。
對於禮節繁多的登基大典,江湖人是不太感興趣的,也就各自散了,韓非從前畢竟是帝國的廷尉,新皇登基自然不能就這麼離開。
紫女不同於他,她畢竟還是江湖人,加之又是女子身份,大典參加不參加並無影響。於是姑娘笑容淺淺,很沒朋友之情的選擇了撤人。
她還是很擔心陛下的身體啊,剛才是在忍耐什麼吧?
韓非下意識伸手:“等……”無力垂下,心中不由哀嘆:他為什麼不是江湖人?紫女走了,想必衛莊、紅蓮他們也都走了,只有他和……張良。
張良白色紫邊長袍,一半長發落著一半紫色帛帶束著,儒雅而瀟灑,感受到他目光後微微側目,聲音清雅:“怎麼了?”
韓非搖頭,桃花眼浮著淺淺的笑:“沒什麼。”深處卻滿是憂慮,也不知陛下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他抬眸看向尊貴的新皇,唇角笑意雖淺卻是格外發自內心,他既將一切託付給扶蘇公子,以後便多的是時間好好修養了吧。
張良目光流轉,又不動聲色收回,對於這位故交好友的心思他大概能瞭解一二。
他的唇角同樣有了微不可查的笑意,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總要休息一下啊。
虛妄的真實。
嬌媚動人的女子流著淚怨毒的表情、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祈求、狼狽不堪的模樣,哪還有半分的矜貴自持、偌大帝國一朝分崩離析……秦二世……
他孤身站在那裡,自畫面而來的燈光飄渺,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的身影籠罩著帝國,整個帝國在他的羽翼之下。所有人在看著他,他是許多人的夢,但他夜夜所見只有這一場夢。
畫面飛速流轉,推搡聲、怒罵聲、哭聲、尖叫聲……走馬觀花,又飄渺遠去了。空氣中沉香幽幽,帷幔迤地,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天色顯然不早了。
嬴政坐起身,只覺得腦袋陣陣發疼,他抬手按著額頭,閉目養神了許久,終於放下手,從床邊的案幾取出溫在機關中的藥盅。
不管喝多久,始終還是受不了這個味道。
前世他身體也說不上好,到了最後幾年也免不了用藥小心養著,只是沒想到這一世從一開始就用藥養著。倒也稱得上藥罐子了,唯一讓他感懷的是一切有了準備,即便他再次突然病死,帝國也不會如前世般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