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鬧鐘思緒感慨萬千的應琰大人,在牛陶眼中,卻是一張又發怔呆臉。因而她也不廢話,拉著他就進了正在踏舞的人群。
應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月族朋友們友善而滿含鼓勵的期許目光,如此沒了退路的“音痴”應大人,便硬著頭皮跟著牛陶跳了下去。
對,應琰是“音痴”。在學堂時,只有音律一科,他永遠徘徊在不透過的邊緣。
所以……
“哎!不對!先是左腳抬!”
“哎呀,你的手這裡不舉起來的話,我也沒法舉起來啊。”
“你同手同腳了!”
“應大人……你還是走路吧。”
……
牛陶最終還是教會了應琰,只不過是極簡化版本——只需抬手和抬腳。
月族夏夜,山間的露氣和偶然的晚風,生出幾分涼意。然而今夜的火把卻將這些涼意都燒去了。
耳邊是笑聲和呼喊聲,眼前是相熟或不相熟的人。橙黃的光照在一張張汗津津的面龐上,他們在發著光。
應琰還當這輪舞要跳至天明,卻在不知覺間就結束了。
他抬頭便見那棵“焰傘”已然在不知何時,滅了。
火滅,舞停。他陡然生出些類似於空虛和悵然的感覺,但月族人卻很自如地繼續加入到別的隊伍中,或跳,或閑談。
身旁的牛陶喘著氣,“不帶你跳了,太累了。”
應琰的耳根有些熱,牛陶抬頭見他這赧然模樣,卻笑彎了腰,身上的銀飾叮呤作響,“這有啥,哪裡有人啥子都會了。”
應琰揉了揉額角,笑紋漾在嘴角。
今夜還很長,但帶著一個不會跳舞的應琰,牛陶可以說是有些百無聊賴了。於是她決定去找族長打發下時間。
她逮住了在村口瘋玩的族長家小孫子,“阿二,你阿爺呢?”
“阿爺在家呢。”阿二擠了擠眼,“好像在罵我阿爹。”
牛陶有些奇怪,今天這日子,族長好不容易盼到團聚,剛剛吃酒的時候還火急火燎要回去,轉眼咋個就罵起來了。“咋個了?”
小孩玩心重,阿二就跟條泥鰍似的竄了出去,留下句,“我咋個知道嘛。”
牛陶越想越奇怪,便扯了應琰去族長家。
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族長極重的一聲吼,“滾!給老子滾出克!”
應琰和牛陶相視一眼,兩人便沒有再去找族長,卻也因為這事頗有些意興闌珊,便分頭回去休息了。
這一天對應琰來說,過得有些絢麗似夢,只是結束時有些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