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朔的呼吸就像在隱忍般在她鼻翼間遊移, 因為太近了,徐杺甚至都分不清他的唇瓣到底有沒有碰上自己,只能瞧見他的雙眸一暗再暗,著了火一樣。
終於, 他低下頭來,卻不是親吻。
他的額頭靠上她的肩頭, 忽然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徐杺覺得腰很疼,是他在用力揉捏,就像在發洩不滿一樣。
“你犯規了。”韓朔說這句話的時候把臉側了側, 鼻子頂著她的脖子,輕輕嗅著, 那聲音啞的像吞了一堆火·藥。
徐杺垂下眸, 低聲說:“你也是。”
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這三天裡都沒有找她,想讓她擔心,讓她失控, 讓她猝不及防。
可明知道是這樣,她卻還是來了。
熾熱的欲·望沒有鄹然熄滅, 反而像是懸在蒸汽中縈繞不散, 那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心知肚明的曖昧。韓朔抱著她,聞言,沉沉一笑, 說:“那我們扯平了。”
“徐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韓朔低低地叫了她的名字, 然後嘴唇貼著她脖子的面板,忽然說,“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是隨便的人。我說過,我和女人之間,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的。所以你想我做什麼,首先,你得對我心甘情願。”
空氣濕熱,衣服粘在身上,有點難受。
一片沉默中,徐杺點了點頭。
然後就是乖乖被他抱著,等他平複欲·念。直到男人原本粗重的呼吸漸漸緩和,兩人才分開。那一瞬間意亂情迷彷彿只是假象,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比進門時更狼狽的模樣,關上花灑的水,拉著她走出浴室。
一出浴室,韓朔就冷得縮了起來。兩人抬眼一看,前方窗前的地板都已經被飄進來的雨水給弄濕了,冷風還不斷從外面灌進來。
徐杺掙脫開他的手,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幸好煙味也已經散去大部分,溫暖的空氣正在重新凝聚。
韓朔坐在床上,也不擦頭,下意識就抽出床頭一盒煙,點燃叼住。男人的欲·望並非那麼容易就能驅散,他雖然對情·欲並不陌生,也算是擅長駕馭的型別,可剛剛那種情況......他還是需要抽一口來冷靜平複。
可下一秒,嘴裡的煙就被返回來的徐杺一手抽出來,按在煙灰缸摁熄。她從床頭櫃拿出一條白色毛巾,蓋在他的腦袋上,給他擦頭發。
韓朔把腿微微岔開,讓她站在自己雙腿中間,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管束。
徐杺貼的他極近,男人有力的大腿肌肉貼著她膝蓋左右,還有規律地一下下點著地板,視線只要微微往下,就能看到他圍在腰上的白色毛巾的褶皺,邊緣被撩到大腿根部,彷彿再動一動就能隱隱約約看到男人的……那處。
她收回目光,專心打理他的頭發,讓韓朔又開始忍不住想笑。
“小母雞。”他懶懶地說著他給她取的外號,下一秒徐杺的手停住,她把毛巾拿開。
仔細觀察他的神態,徐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問:“什麼時候回去?”
韓朔說:“明天就回。”
徐杺:“……張檬說你今天去給你母親掃墓。”
韓朔點點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大清早去的,中午定的機票。”
到此,徐杺不想再問太多。
她點了點頭,對他說:“我年初五就回去。今天一天,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不來送你了。”
說完她轉身想把毛巾放好,卻被他捉住手腕,仍舊把她固定在懷裡。
他凝視著她,半晌,說:“徐杺,壞女人不能太心軟。”
徐杺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韓朔眯著眼睛,然後聽見她說:“那你給我講講。”
“就這麼讓我白給你講?”
“......”徐杺輕聲說:“作為交換,我也給你講我的。”
韓朔這才笑了。
“還不賴。”
五分鐘後,徐杺去浴室換上幹淨的浴袍,把濕掉的衣服褲子掛在暖氣片上,然後躺上床。韓朔把她抱在懷裡。
韓朔平生真的極少有機會能在清醒的狀態下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純聊天,什麼也不幹。所以抱著她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她是一個奇妙的女人。
韓朔捏著她的細腰,愜意地閉上眼睛,才說了第一句敘述語。
“她死於厭食症。”
他把母親稱呼為“她”。
“或許她另一個名字比較讓人印象深刻。”他在她耳邊說出“她”的另外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