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找到了
所謂是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畫笙看著這支孔雀翎哭笑不得，也不知路昭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送了這麼個玩意兒。
信上說北國國都繁華，琳琅滿目的貨物還有鱗次櫛比的茶館、客棧、藥鋪、布莊。且北國的女子性格開放，他遇見的投懷送抱的就有十來個。
說來也對，北國男子少有溫潤如玉，更多的是粗狂野蠻，路昭華去了可不跟寶貝似的。只是他如此招搖，恐怕會引來禍事。不過這些應當是他屬下的見聞又經過他的加工才寫在紙上。想要她吃醋，不存在的。
畫笙笑著搖搖頭把書信塞回信封裡，然後放到一個帶鎖的錦盒裡好生收起來，剛想坐下安生的看會兒書，自家那個不靠譜的六哥就奪門而入，整好以暇的微笑的看著他，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今日六哥又有何要事？誰家的貓又上房了？”
宜蘇心虛的撓了撓腦袋，這幾日他實在是閑得無聊，才編了許多花樣來哄騙她，可今日著實是有要緊事。“沈氏身邊的黃英找到了，要不要去看看？”
畫笙拳頭在書案下緊了緊，咬了咬牙，終於是找到了，也可替柳清書洗脫冤屈了，“自是要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她們用的什麼法子害人。”
宜蘇小小的縮了縮肩膀，有些被畫笙的模樣嚇到，“這人忒會躲，我找了她小半年。一開始去了她老家，卻被告知她只回去過一次，還把她娘接走了。然後循著蛛絲馬跡慢慢摸索，終於在一座山的山腳下找到了她們。可憐掙了黃金百兩，卻找不到地方揮霍，實在是害人終害己。而且沈氏也在追查她的訊息，想來是為著殺人滅口。”
畫笙隨宜蘇坐馬車告訴黃英被安置的地方，原來是第一次去郊外烤肉的別院。“如此山清水秀之地還真是便宜了她，若顧蕭狠不下心處置，那我就自己來。”
宜蘇知道她心中愧疚，便也老老實實的沒說話。也對，你佔了人家身子，也總該把人家娘倆的心結徹底開啟。而顧蕭怕是不會大肆處理此事，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個，到了，下車吧。”
“對了，這裡山上的風車可建好了？”畫笙眯著眼睛瞅了瞅遠處的山，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我還記得有人同我說過此處是建給一個對於路昭華很重要的姑娘的，那個姑娘是誰？”
“我也是偶爾聽他們提起過兩句。路昭華幼年身子不大好，出外求醫幸得高人救助，有一個姑娘對他細心照料，他也就牢牢把人家記在心裡。本想著等那姑娘長大後邀她來京，卻不想姑娘全家遭遇不測。於是就建了這麼個地方，留作念想。”宜蘇是真不知道這事，所以也只能說上這麼兩句話。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有什麼紅顏知己呢。”畫笙也並未多想，只是又瞅了瞅那頗為熟悉的山丘形狀便隨宜蘇走了進去。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會會那個黃英了。
一路上都有黑衣侍衛把守，畫笙跟著宜蘇走到了一個荒僻破敗的院子，推開門院中已經是雜草叢生。畫笙皺著眉走過去推開門，便看到裡邊的黃英。
根據嬤嬤描述，當年她應該不過十之五六，如今看起來卻像三四十的老婦人，“你便是沈氏身旁的黃英？你可知道杏兒跟白粒去哪兒了？”
提起她相對熟悉的兩個人，黃英渾濁不堪的眼珠才動了動，抬頭端詳了畫笙半晌，才慢悠悠的出聲，只是這聲音嘶啞難聽，像是樹枝犀利的滑過琴絃，“她們倆啊，都死了。一個被迫喝了毒藥，一個被迫上了吊。”
“那你是怎的活下來的？”畫笙看著桌椅板凳還算幹淨，便拉著宜蘇坐在他對面。這人頭發淩亂不堪跟個瘋子似的，沈氏為著自己的利益到底毀了多少人。
“所幸那並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我留了個心眼並未全喝下去。只是含在嘴裡，可毒藥灼傷了喉嚨，聲音就變成這樣。”黃英低下頭回憶當年的場景，“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這次跟你們回來便做好了坦白的準備。哪怕是蹲大獄，或者是砍頭，我都願意。實在不願意再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
畫笙搖搖頭，指了指角落裡宜蘇從她家搬回來的黃金百兩，“只要你肯揭發沈氏，這些黃金依舊全部歸你。我保你無需受牢獄之災，但你也必須把沈氏給我弄下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一開始是風姨娘，初次起意哪敢下狠手，只是往她膳食裡偷偷加一點陰寒之物。卻不曾想風姨娘身子那般薄弱，生下六公子後就一命嗚呼。”黃英注意到宜蘇的目光縮了縮身子，有些害怕。
畫笙安撫的拍了拍六哥的脊背，示意他莫要失態，這個人不過是個小嘍囉，就算殺了她也沒用，“你接著說吧。”
“那次老爺出遠門，夫人一時興起便起了這般主意。因為柳姨娘是被老爺強娶回來的，所以從未給過老爺什麼好臉子。可夫人卻聽她身邊的杏兒說柳姨娘迴心轉意了，所以才要想辦法栽贓與她。胡亂從街上拽了個男子，讓杏兒把柳姨娘迷暈，然後做出一副淫亂之象。夫人本義是可假戲真做，可我跟那個男子都是膽小如鼠之人，便也只是赤身裸體蓋了同一條棉被，做做樣子給老爺看，實則什麼都沒發生。後來柳姨娘被遷到個破院子裡，夫人還是不肯放過她，便在她飯食裡加了讓人心智渙散的藥物，一日比一日份量大。”
畫笙出了破敗小院，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如若不能將敵人一擊擊敗，就要厚積薄發積攢力量。”
宜蘇靠在土牆上默默點了點頭，想來自家娘親也不會急於這一時半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沈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