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禮儀課受針對
這酉學教課雖說死板,可還是面面俱到的。女子入學要有禮儀、女工、廚膳等等,畫笙看著前邊兒那位據說是從宮裡調來的嬤嬤心裡發顫,這整個班裡只有自己是商戶之女,她肯定把氣全都撒到自己身上。
教引嬤嬤站在前邊,掃了一眼她們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模樣,咳嗽兩聲輕了輕嗓子,拿著戒尺敲了兩下讓她們安靜下來,“老奴我雖是個嬤嬤,可以往教過的人卻都是家中名門。遠的不說,就是當今皇後都得稱我一聲姑姑。你們家中都有靠山,所以這規矩是更不能荒廢的。”
畫笙老老實實隨他們答了一聲是,認認真真聽這位姑姑講解,女子大多地位低下,所以這站要謙卑,坐要謹慎。笑不露齒,品茶不可大口吞嚥,還有這用飯也要守規矩。以往在谷中還不是為所欲為,這非江湖中人的規矩就是麻煩。
有人特地要關照那位顧府千金,嬤嬤收了銀兩就得替人解憂,“靠窗得藍衣姑娘,對,就是你。你來給大家演示一下頭戴步搖該如何行走。”
畫笙暗道一聲壞了,怪不得今日眾人打扮樸素,可是嬤嬤非不依不撓。無奈之下只能站起身行禮,“是,姑姑。”
一路走來,步搖清脆作響,畫笙一步一步走的極為小心,肩膀微收邁著小碎步,兩隻手捏著帕子交叉一側,“畫笙做的不好,還望姑姑賜教。”
倒是難為這姑娘如此謙虛,她已經做的很好,只是有些瑕疵。“看來我剛剛說的你沒聽進去,我國女子溫婉名聲在外,行不帶聲,不論頭上有無步搖,都要保持頭不動,步搖不可碰撞出聲。”
畫笙知道此時做小伏低肯定會省去不少麻煩,她不能拿著顧家的榮辱來解自己一時直快,陸飄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看著自己,畫笙忽然有了主意,“畫笙出身商賈自然是粗鄙見不得世面,久聞皇家盡是禮儀周全之人,不如請郡主來給畫笙做個榜樣,還望郡主不吝賜教。”
路昭華在窗外自然看到了這只小兔子被逼急了跳牆的模樣,陸飄跋扈且深受太後皇上寵愛,盡管是各宮妃嬪見了也只有巴結的份,那還指望著陸飄行禮。這小兔子的爪子還挺鋒利,“西山,事情查的如何了?”
“帶回訊息的人已經來了酉學,在後院等著王爺。”西山本就是來向他稟報此事,可他一進大門就非得來巡視,巡視巡視,只是視這位顧姑娘了。還非得大半夜給人家烤兔子吃,兔子肉熟了,人也睡熟了。
“走吧,回去聽聽有什麼發現。這只小兔子完全可以保護自己,也不曉得宜蘇操哪門子心,非得叫我過來看看。”路昭華兩句話就把自己身上責任撇清,臨走前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人惱羞成怒了,那何時英雄救美才合適呢。
偏巧的外邊青銅鐘聲傳來,陸飄才得以沒出醜,不過臉上依舊是火辣辣的,像被人刪了一巴掌。一群人圍上來像以往一樣阿諛奉承,可陸飄只覺得百般不適應。正巧看到百千曦朝著畫笙走過去,“喔喲,這個時候姐妹情深了,不曉得上課的時候那個人在做什麼。”
百千曦還沒走到畫笙跟前,就聽到陸飄挑釁的言語,她倆向來不對盤,剛想著反擊兩句就被迎面而來的畫笙拽住了衣袖,“郡主此言差矣,千曦自然是好好上課,不然還琢磨著如何讓別人出醜,這絕非君子所為。”
陸飄不以為然的嗤了一聲,把頭扭了回去。畫笙對著百千曦搖搖頭,然後回到了自己座位。陸飄貴為郡主又備受寵愛,哪怕百千曦是尚書千金又如何,皇家中人最看重顏面,那會讓別人欺負了去。
路昭華這邊兒卻是被這畫像驚著了,世上竟有這般醜陋的人。天下取名畫笙的不過六人,三人皆是年邁老嫗,另外一個孩時便因病去世。另外就是這顧府千金,還有就是百棠谷少主畫笙,只是這長的也忒不盡人意。
他有幸見過谷主及夫人一面,夫人雖算不得風華絕代,可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谷主更不用說,雖比自己差一點,可也稱得上英俊二字,這生的女兒也太醜了。麻子臉,塌鼻樑,血盆大口,眼睛一條縫,“我倒從未見過這種人,西山,你確定百棠谷的人都死絕了?”
“大火半夜而起,人都燒成了焦炭,請山腳的村民仔細辨認,一個都不少。而且谷主一家最是菩薩心腸,不可能找人替死。”西山說起來也是滿心遺憾,醫術就此失傳,多少病人失去希望。
“當年在邊關被人暗算險些丟了命,還是谷主救了我。救命之恩當報,這件事可能沒那麼簡單。你派人去查,看是不是跟皇兄有關。”路昭華很快就想通因果,如若他沒記錯,皇兄一直想讓谷主入仕,這招安不成,惱羞成怒也是可能的,還有,他總覺得顧畫笙跟百棠谷有脫不開的幹系。什剎海即將開張的百裡棠,是不是後人來尋仇了呢。
“王爺是覺得?”西山不敢輕易揣測路昭華的心意,但這事情都擺到明面上來。
“不是我覺得,是事情就是如此。你覺得這兩位畫笙姑娘會不會是同一個人。”路昭華摩挲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這紙張故意做舊,可這墨卻浮於層面,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那顧畫笙說在莊子裡得病時碰到一位雲遊大夫,會不會就是百裡棠少谷主呢。若顧畫笙得天花已經無藥可醫,而二人相貌相似,那如今的顧府千金便是少谷主?那七姑娘豈不是跟宜蘇沒有血緣關系?
“王爺,就算二人容貌相似那也會有不同的地方,而且宜蘇都沒察覺出異樣,您更不瞭解這位顧小姐,還是不要瞎揣測的好。”西山不覺得那位少谷主會做這麼冒險的事情,一旦覺察,就沒了翻盤的機會。
“算了,本王今日也累了,去紅樓院聽聽小曲兒解解乏,讓姑娘給我鬆鬆筋骨。整日坐在這楠木椅子上,不甚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