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別生我氣。我跟你實話實說。”
“嗯。”
“舅舅自從白家出了事之後,度過了一個很艱難的階段。自那之後,他就更加反感那些洋人。有次去外地出差,他結識了一幫愛國積極分子,自發組建了一個叫愛國會的組織。北部戰亂四起,各個黨派層出不窮,正是亂的時候。但舅舅似乎對這個愛國會很感興趣,被他們的愛國信仰所感染,和他們來往密切。
這些都是他們來往的書信,傳達的思想。”
“我別的不明白,但這是租界,舅舅的行為確實是有些不妥當,我和白峰大哥都勸過舅舅,可我們都是外人,也是他的手下,我們不敢深說。所以……所以我想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偷偷給姐夫看看,讓他拿個主意。”
白羽笙卻說:“這麼重要的事你不先跟我說,你跟他說?我才是你姐姐!”
“他做的對,本就應該先跟我說。”沈宴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外,聽到了他們所有的談話內容。
“你怎麼沒在睡覺?”
“你去個廁所,半天不回來。我能不擔心嗎?”
沈宴之將小鈴鐺手中的信件全都拿了過來,一併詢問小鈴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個月前,白家出事了之後。”
白羽笙憂心忡忡的望著兩人,:“舅舅這是想要幹什麼?”
“你彆著急,我看看再說。”沈宴之這邊信件還沒有看完,勸她道。
白羽笙深吸了一口氣,無論怎樣心情都沒辦法平復。
過了一會兒,沈宴之對兩人說:“我看了一下。
這些信件裡倒是也沒什麼洗腦的東西。都是傳遞了一些愛國會的主要中心思想。而且舅舅也很認同。”
“這還不算洗腦?”
“在當下這個時代,四分五裂的國土,搖搖欲墜的山河,能有這樣覺悟的人確實不多。北部戰亂頻發,自發形成的一些黨派是正常的。而且我從中瞭解到,這個愛國會思想的起源於國外,從學術上來說,是唯物主義範疇,舅舅對這些感興趣,不奇怪,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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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鐺對此鬆了一口氣,:“不是壞事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睡覺了。”
他很識相的離開了。
此時,書房裡就只有白羽笙和沈宴之兩個人。
白羽笙板著臉,一頁一頁的翻看這些信件,她想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不是像沈宴之所說的那樣。
沈宴之瞭解她的擔憂,開解她道:“你總不能限制他老人家的選擇吧?”
“我知道好與壞,我也相信並尊重舅舅的選擇。
可是老公這裡是租界,舅舅的家業已經因為我,被卡莉達帶頭的洋人搞了一回,他現在與這些人聯絡密切,出事了怎麼辦?我什麼都接受,舅舅已經年邁,我真怕他被人抓到了把柄,他真的已經老了。”
“有我兜著呢,你怕什麼?”
沈宴之這句話本想給她安全感的,結果適得其反。
她說:“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未出世孩子的爹,是我最重要的人,不是我的擋箭牌。”
“可我是你的男人啊。”沈宴之眼含憐惜,指尖觸碰著她微涼的臉頰,白羽笙不予回應,低頭垂眸看著那些擺在書桌上的信件,緩緩嘆息,眼中不見釋然。
沈宴之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真正給白羽笙安全感。
她越是擁有,越怕失去。因為她曾一無所有過,知道失去的痛苦。
白羽笙想了半天,忽而對沈宴之說道:“我想在白家多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