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獄中,她可能一直都在流淚。
白羽笙以一種沉靜溫柔的口吻對她說:“尹梅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我還是想說……你師傅死的真的很慘。”
“你不用以為你沉默,你認下所有的罪過,我們就能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巡捕房不是我們做主的,是真相做主,法律做主。從昨天發現了屍體之後,再到今天馬上要中午了。拖的時間越久,抓到兇手的可能性越低。”
“我真的幫不了你們。”尹梅兒淚眼婆娑,白羽笙說了這麼多都沒有將她說動。
白羽笙持著緊追不捨的態度對她說:“我們所知道的事情遠比你想象中的多。只不過我們所知道的這些事情,需要你點頭確認是否真實。你師傅為了救你,才甘願當了布萊希特那個人的情婦,對嗎?我知道你的師傅品格有多麼高尚,我覺得這樣一個女子不應該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被人殺害。”
“如果在她慘死以後,你不開口。會不會這世間就沒人能為她開口了呢?”
緊接著,她們二人之間陷入了靜默的狀態。
白羽笙給她時間去準備,她不相信面對著慕銀霜的慘死,尹梅兒會無動於衷。
終於,白羽笙等來了尹梅兒的開口。
她的語氣很孱弱,整張臉上都是死氣沉沉:“整個津海,凡是唱戲的同行,都崇拜我師傅,都管她叫一聲霜姐。唯獨只有我有這個令人無限豔羨的機會去叫她師傅。都說戲子低賤,但我師傅卻對我說,凡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謀生的各行各業,都不低賤。”
“那……她應該很愛這一行吧,不然她不會這麼堅持不懈。”白羽笙靜靜的聆聽著尹梅兒的話,心生感慨。
“人要對生活有一種嚮往,才會把人生活得漂亮。我一直記得師傅說的每一句話,師傅說,即便站在舞臺上被當成個被人取笑的戲子,也要一往無前的堅持。總會有人理解,總會有人喜歡。戲曲是咱們國人一點點傳下來的,定有它傳承下來的道理,低賤下流的永遠是人心。在國人面前登臺唱戲,是傳承,給四六不懂,粗鄙無知的洋人唱戲,才是賣笑。我師傅寧可這戲不唱了,也不願意被洋人褻瀆半分。”
“是我對不起我師傅,恩情永生永世都還不清。
她為了保護我,假意與我鬧掰,甘願去當那個洋人的情婦。也是因為我,她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跟我一起造了孽。師傅對我是救贖,我對於她……是災難。”
尹梅兒一邊說著,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顆的滑落,每一顆都訴說著真情。
白羽笙問:“你們造了什麼孽?是害死了六年前的那個同伴,小卓嗎?”
尹梅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怎麼害死的?”
尹梅兒沒有著急說。
“我從小在雜耍戲團裡破爬滾打,什麼都見過,什麼苦都知道。你們看了我的日記,估計……我也沒有秘密了吧。”
白羽笙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看了。但是總沒有你親口說的詳細。你是被人欺負了嗎?欺負你的人其中之一……就是那個布萊希特?”
“是的。”尹梅兒雙手握著拳頭,似在為自己鼓足勇氣。
讓尹梅兒有勇氣開口的從不是白羽笙的靜靜聆聽,而是慕銀霜用畢生感化和教會她的一切事物面前的正直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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