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笙的話,又再一次讓沈宴之淪陷在了無邊的靜默之中。
他俊秀的眸忽而陰沉黯淡,此時所縈繞在他腦海的究竟是什麼?
白羽笙眉間深鎖著,微嘆了一聲,轉過頭去,選擇不打擾他。
其實,白羽笙也沒想到十年前的案子越查紕漏卻越多。
兩人坐在長椅上,相互倚靠著,白羽笙則是在遠觀瘋鬧的小孩子們。
“咱們玩躲貓貓,我數十個數,你們藏好,別讓我找到你們。”
“好!”孩子們一鬨而散,分別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藏身地點。
而此時的矇眼睛男孩揹著身子在查數兒:“一,二,三,四,五,十。”
“開始了啊!”
“你玩賴!你中間少查了好幾個數兒!耍賴皮!
”
“我才沒有,我就是查到十了!”
“就是,就是!耍賴皮!”
情況不對,福利院的老師們趕緊跑過去勸架。
前一秒,白羽笙還在笑著。
後一秒,白羽笙的臉突然冷了下來,目光凝視著一處,久久不曾移目。
白羽笙時而感到後背陰涼,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被她說了出來:“如果……徐紀雲家的阿姨實際下班的時間不是八點呢?就只是她自己以為是八點……而已?”
白羽笙的突發奇想頓時讓沈宴之的眼底變得風起雲湧。
“你說什麼?”
“就只需要簡簡單單的撥動指標,讓阿姨誤以為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啊!也不難解釋為什麼阿姨會看到流浪漢。”白羽笙瞪圓了眼,當證詞開始一點點瓦解的時候,案件的性質也在發生改變。
在心中無限遐想的同時,她又在不停的低語著:
“撥動指標的會是誰呢?”
“不是徐紀雲,也不會是他的妻子,就只有可能是徐麗媛本人。”
沈宴之的話讓這件事變得越發不可思議了起來。
當三組證詞都顯現出了問題的時候,這個案子的本質也在發生了改變。
“此時此刻,我更加確信了一件事。”沈宴之目光篤定:“徐麗媛才是殺害徐紀雲夫婦的真正凶手。
”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吧?而且徐麗媛沒法未卜先知流浪漢會捲入其中,她為什麼要讓阿姨沒到下班的時間就離開呢?”
“也許,阿姨的證詞,流浪漢的捲入本來就不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她篡改了時間讓阿姨離開,很可能就只是想要給自己留出一點點私人時間去準備。
十二歲的孩子,又是個多重人格患者,她有沒有這個心機誰也不知道。”
白羽笙還是無法接受,繞來繞去,那個外來的兇手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問:“那我還是不明白,流浪漢為什麼會在巡捕房去之前昏倒在了現場呢?”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當有些事情真的沒法解釋的時候,便可以相信巧合二字。之前也有說過,流浪漢的手腳不乾淨,習慣性的在深夜裡入室偷竊,對吧?”
“你的意思是說,當天流浪漢就只是想要去入室偷竊?”
“事到如今,這個案子持續了十年之久。我認為當時的情況可能是這樣的。”沈宴之娓娓道來,道盡自己心中的所有對於案子的合理設想:
“首先,徐麗媛依照自己原有的計劃,在八點多的時候動手殺了自己的父母。這便可以和法醫估算的死亡時間相吻合。這又可以解釋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巡捕房在九點多快要十點的時候才接到了報案。”
“是她打電話報案,案卷上寫了,之前我沒有注意到。”白羽笙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