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四起猶猶豫豫,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這樣難以啟齒。
“快點說!”沈宴之吼了一聲,差點把錢四起嚇得坐在了地上。
“我說……我說……但是您能不能答應我,別和別人說,我怕我爹把我打死。”
孔武甩手一掌,凶神惡煞的嚇唬錢四起:“那你信不信不說,我現在就打死你?”
錢四起嚇得一縮,開始乖乖的張口:“其實吧,這事兒說到底就是錢的問題。您別看我整天無所事事的,但我知道錢家現在算是油盡燈枯了,敗落已經是早晚的事兒了。這不,鏢局又著火了,那就更完了。
而且,我跟您說……”
錢四起小聲小氣兒的跟沈宴之說起了悄悄話,連自己的媳婦都避著。
他說:“我跟您說,我爹最寵的就是我那個傻大哥,最牽掛的是他,最愧疚的更是他。所以啊,他給我大哥娶媳婦兒用的聘禮,幾乎就是我們錢家所有的家底兒了。我們錢家的錢,都進了我那傻子大哥的兜兒裡,那錢給他真就白瞎了。”
“聘禮是給女方的,怎麼可能到你大哥手裡?你這邏輯不對啊。”
錢四起精明極了:“官爺,此言差矣。什麼聘不聘禮的,我爹這人從來不幹賠本的買賣,如果這方翠要真是個村姑,這聘禮我爹早晚得想辦法揣進我傻大哥的兜兒裡。但是我多精啊,這個方翠我一眼就認出她是通緝令上的女騙子了。”
沈宴之:“所以你就想辦法讓這聘禮揣進你自己的兜兒裡,然後殺了方翠,永絕後患,神不知,鬼不覺的。”
錢四起一聽這話,立馬察覺這可不是自己能擔得起的罪責,大驚失色:“官爺,您可誤會了,我這人多說就是有點貪財,但我可沒那個能耐害人命啊,而且我要是想害她,何必把她扔進自家井裡呢,您說對吧?”
“你繼續交代。”
這陣子,錢四起說起話來利索多了,他說:“我跟山匪關係還不錯,我就和山匪一起琢磨了一件大事兒。我想把方翠騙來的聘禮直接劫走,到時候我和山匪一人一半兒,讓這個方翠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不是個美事兒嗎?可比那一萬現大洋值錢多了。”
“黑吃黑玩兒得不錯嘛。問題是你怎麼讓我相信,你沒有拿到聘禮呢?山匪該不會是把你也騙了,將那些聘禮直接獨吞了吧?”沈宴之似誇似貶,陰陽怪氣的嘲諷他道。
錢四起舉起手來,對天發誓:“官爺,我是真沒拿到聘禮。山匪也沒拿到,我敢保證。”
“為什麼?”
“老爺子精明,在方翠進門當天才讓人把聘禮送去北山村的方家。方翠她是萬萬不敢直接抱著聘禮逃,所以只能等我爹的人抬去深山的途中再動手攔截。
我和山匪都已經算好了路線,就等著動手,結果什麼都沒撈著,聘禮根本就沒落在我們手裡。”
“是方翠的同夥劫走了麼?”
“這我不知道,我爹派去送聘禮的人都沒回來,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也不難想象了。”
“錢四起,如果你現在說的話有半句虛言,等我再一次問到你的時候,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問話了。
”沈宴之半信半疑的威脅他。
錢四起拍著大腿的樣子和錢道有如出一轍:“官爺,我都把山匪的事兒招出來了,您怎麼還懷疑我?
要不您上山把那山匪一鍋端了,您問問聘禮到底到沒到咱們手裡。”
錢四起的樣子,倒是不像騙人。
假設錢四起說的是真的,他和方翠真的不是一夥的,那方翠的同夥就是另有其人。
以錢家現在的情況,有人覬覦這批聘禮,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前提是錢四起說的都是真的。
就在此時,白羽笙帶著小鈴鐺敲門走了進來。
白羽笙揹著手,不苟言笑的看向了錢四起的妻子,:“能讓我看看你的腳嗎?”
沈宴之等人也不知道白羽笙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堅信白羽笙這麼做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四奶奶有點抗拒,:“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