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細想,沒什麼可高興的。如果沈宴之的判斷正確,敲定兩人之間的關係是遲早的事情。可唯一不變的依舊只有一件事。”
“什麼?”
“事情雖然變得明朗而簡單,可我們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李君亭殺害了夏津生的直接證據。當事情突然變得單一的時候,反倒比之前要艱難了許多。”白羽笙看得清楚通透。
“可你盯著這根柺杖看什麼呢?”小鈴鐺不解的問。
“這根柺杖不是一般柺杖,是我從兇案現場撿回來的,除了上次咱們模擬兇器的時候用過一次,其他時間我都沒有動過。當初我之所以把這跟柺杖拿回來,就是因為它的奇怪。”
“哪裡奇怪?”
“夏津生一案的犯罪現場你應該見到了,出血量極其的大,對吧?”
“是啊。”
“咱們先假設李君亭並非本案兇手,而是真的暈倒了,那這根柺杖就放在了李君亭躺在地上的正對面角落,她若是醒了的話,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得到自己的柺杖。可她卻沒有選擇這根乾淨如新的柺杖,反而是將它扔在了角落裡,重新為自己拿了一根新的柺杖,這是為什麼?”
小鈴鐺被白羽笙說得有點懵,滿臉茫然。白羽笙繼續說:
“理由只有一個,她是兇手,而且是故意將這根柺杖留在了現場。那麼咱們再去想一下,如果她是兇手,跟隨著她,支撐著她走每一步的柺杖為什麼會一滴血都沒有粘上,我想了好久,終於想通了。”
白羽笙轉過身子,去將自己的魯米諾試劑拿了過來,一點點的噴在了柺杖上,一處不落。
等待片刻後,清晰可見的是血液反應。
與白羽笙想的一模一樣。
“所以……血是被擦掉了的?”小鈴鐺有些詫異驚訝的說。
“沒錯,那麼你接下來再來想一想,他們為什麼要擦掉血呢?”
白羽笙在問小鈴鐺的時候,其實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難道……難道是想要用這根柺杖來為李君亭脫罪?”
“脫罪,倒是不至於。但這根柺杖卻是周運和李君亭精心設計的一處案件細節。李君亭身處在血泊之中,她的隨身柺杖卻沒有沾染一點點的血,所要透過這一細節傳遞給我們的假象是:李君亭雖已經認罪,但不難從現場這根乾淨的柺杖判斷出,李君亭並非是真的殺人,而是被人設計,躺在了血泊之中,這根潔淨的柺杖滾置一旁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是被人扔到了屍體的身旁。”
“可是他們這麼算計來算計去,還是沒算計到巡捕房有這麼大的能耐吧。”小鈴鐺拍手叫好,可白羽笙的態度卻依舊不顯樂觀。
“有個詞說的很對,物極必反,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們兩個自作聰明設下的這個小小的細節,卻還是不能為李君亭脫罪。反而漏了破綻。”
“那能定罪嗎?”小鈴鐺激動的問。
“未必。”
白羽笙明白,這根柺杖可以證明動機,卻沒辦法直接定罪。可以給李君亭直接定罪的,只有兇器。
在審訊室裡,李君亭再一次被押了上來,她拄著自己隨身攜帶的柺杖,一瘸一拐,腿腳越發不利索。
這一次的李君亭沒有絲毫的慌亂無措,仰著頭直勾勾的看著白羽笙,如果要是形容李君亭現在的狀態,那便是冷靜自持,方寸不亂,紋絲不動。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是混黑幫的,不然你的身上那麼多條陳年老疤出處是何?我們依舊沒法定你的罪,關於你的傑作,我倍感臣服,此次審訊,是有些關於案子的疑問想要問問你。”
白羽笙故意把李君亭捧得老高,讓她的心裡再一次萌生出一種自豪之感。
白羽笙將一根柺杖隨意的扔在了李君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