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嫻回頭瞧了一眼正熟睡著的沈宴之,變臉如翻書。嬌俏可人的臉蛋上,湧上了一抹殺意。
她迅速的換好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準備出門。
就在孫雅嫻開門的那一刻,一個充滿磁性低沉的聲音卻入了她的耳朵。
“你幹嘛去啊?”
孫雅嫻此時正背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沈宴之,心中萬般的驚慌似已經難以隱藏。
一不做,二不休。
孫雅嫻轉身之際,掏出了腰腹間藏著的鋒利匕首,面露兇光的照著沈宴之紮了過去。
匕首的刀尖直衝向沈宴之的咽喉,他臨危不亂的掐住了孫雅嫻持刀的手,同時將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孫雅嫻的腦門兒。
孫雅嫻頓時嚇得一動不敢動。
“把我迷暈在這裡,給你做不在場證明,你這想法真不錯,可惜……”沈宴之目色清冷淡漠,抵在了孫雅嫻下巴處的槍輕抬了抬,迫使著孫雅嫻抬起了頭來,像是讓孫雅嫻徹底淪為玩物一般,嘲弄的口吻對她說:“沈某不才,天生對女人瞭解透徹,只要女人的一個眼神,我便能識得出她心中對我萌生的企圖。
”
隨後,沈宴之走到了留聲機前,按下了播放的按鈕,留聲機裡錄下的都是學生們吵鬧的聲音。
“我看這才是你帶留聲機去學校給孩子們聽歌的原因吧?找機會錄下來,然後再用留聲機大半夜的在宿舍樓下放學生們的吵鬧聲,製造恐慌你可真有一套。”沈宴之致力於將孫雅嫻一切偽裝揭露。
“你可真是個敗類。不過也對,給洋人辦事兒的狗腿子,哪個不是敗類?”孫雅嫻嘲諷道。
“你的刀下魂,還剩下幾個啊?畫室那些人該不會都是你的目標吧?”
“我能問問,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嗎?”孫雅嫻不死心的問他,眼中的殺意之火依舊在燃燒著。
沈宴之一把將她拷了起來。
“其實從我得知了畫室去了一大批學生的時候我就已經起了疑心。在此之後,從你勾引我開始,從我來到你家開始,你覺得你自己的計劃相當完美的時候,別忘了,還有一招兒將計就計。”
原來,孫雅嫻以為的步步為營,實際上是步步深陷。
她竟然自嘲搖頭的笑了起來,那份笑容下藏了多少的絕望。
“真是太悲哀了,看來註定我要折在沈探長你的手上。”
“從你佈下此局開始,你的失敗就已經註定了。
”
“我們都沒想活,不過就算要死,也要帶著那些禽獸一起下地獄!一起去死!”孫雅嫻的眼中的孤注一擲,是那樣的悲壯。
“我就知道徐貴不可能這樣完美佈局,一定有你這個幕後主使在。”
“我們都是自願的。徐叔的孩子到現在都生死不明,杳無音訊。他五年如一日的等待,什麼都沒換來。連孩子的死訊都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
沈宴之不語。
“因為你們巡捕房從來都沒重視過這件事!”
“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你們完全可以重新來巡捕房報案。”
“狗屁!你們都是貴族權貴的走狗,又怎麼會管我們平民百姓的死活?”孫雅嫻情緒激動的指著沈宴之怒罵道。
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淚流滿面。
“當年嘉文知道了畫室的秘密,她愧疚,自責,後悔,她覺得是自己害了同學們被拐賣,在我的鼓勵下,嘉文去了巡捕房報案。可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嘉文報案的事很快就讓嚴立德與約翰他們知道了。我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嚴立德與約翰那些外國人是同夥,還以為嘉文是受不住心中的自責而割腕自殺。
直到後來,我翻到了嘉文的遺書,從那一刻我才知道,是嚴立德和約翰那幫畜生們玷汙了嘉文,還煽動了學生,妄傳謠言,徹底逼死了嘉文!”
“嘉文死了。巡捕房那邊也來了訊息,我此生都忘不了那個探長對我以及失蹤同學父母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他就只說了四個字:查無此事。整整十八條人命杳無音訊,就只值了四個字?還能再輕賤一些嗎?沈探長你來告訴我,這種情況,我們該去哪裡呢?”
沈宴之滿目悵然,這個故事聽的他越發憂傷,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
“所以,在五年之後,你們共同謀劃了這起案子,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