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看著楚瑾涵送來的衣服,頭都大了,想當初爹爹總是逼著她學女紅,而她總能想出各種辦法逃脫。當然逃不過的時候寧願挨罰也不想拿起那繡花針。
如今這算是報應嗎?
第一天,顧傾城看著衣服和繡花針幹瞪眼,就是不動手,就那樣硬生生的瞪了一天。
第二天,顧傾城總算拿起了繡花針,可卻感覺無從下手。陳宛如專程跑過來指點她也沒什麼用,手被紮了不知多少針,手指上包裹著厚厚的白布,十根手指被紮了個遍。
第三天,顧傾城正式縫補楚瑾涵的衣服,被貓兒抓了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那個金線秀的鳳凰,結果被顧傾城歪歪扭扭秀出來卻讓人哭笑不得,皺皺巴巴不說,那好好振翅欲飛的鳳凰像是被霜打了一般,活活像只母雞。
然而顧傾城還是比較滿意的,這畢竟是她第一次這般認真。繡完之後顧傾城認真的欣賞了許久,最終還贊嘆了一聲:“我真是個天才。”
一旁的陳宛如和映雪滿頭黑線,抽了抽嘴角。她們本想開口說幾句的,看顧傾城那自我陶醉的模樣,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算了,不打擊這丫頭了。
只是顧傾城難道就沒有看出來,她硬是將一隻鳳凰秀成了母雞嗎?這可如何向楚瑾涵交代。
當顧傾城拿著她的得意之作送給楚瑾涵看過之後,楚瑾涵氣得臉色都變了。她最愛的一件衣服,就這麼被顧傾城糟蹋了。
“安美人用了三日的時間,竟然將一隻鳳凰變成了母雞,本宮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楚瑾涵赤裸裸的嘲笑並沒有讓顧傾城氣憤,反而咧嘴一笑,還有些得意的回到:“多謝娘娘誇獎,臣妾只是做了應該做的。”
跟著一起來的陳宛如強忍著笑意,城兒這丫頭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許晴看到楚瑾涵被顧傾城嗆得啞口無言,靈機一動開口說道:“安美人曾經流落青樓,身處風塵自然是要多學習一些琴棋書畫,吹拉彈唱,不然如何取悅客人,如何成為名震一時的花魁?這女紅手藝生疏一些再所難免。”
許晴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變著法的說顧傾城的出身,甚至有些含沙射影,意有所指。
楚瑾涵滿意的看了一眼許晴,這丫頭還算是上道。
“是啊,安美人的出身是不如許才人,許才人可是當朝一品軍候許陽,許侯爺的千金,許侯爺跺一跺腳,整個韓國恐怕都要震上一震,這樣的身份,除了皇後娘娘,怕是我們之中沒人比得上。”
陳宛如這話雖然是明著抬舉許晴,可許晴和楚瑾涵臉色都是一變。
沒有任何的君主會喜歡功高震主或者權傾朝野的臣子,這會讓皇帝心生忌憚,甚至是猜疑。
楚瑾涵是當今皇後,自然是與皇上一條心,她也是不準許任何的勢力太過龐大。陳宛如如此說,無疑是給楚瑾涵和許晴之間埋下了一顆叫做隔閡的種子。
顧傾城看著陳宛如心中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陳宛如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樣子,韓子夜對她不一般還真是有原因的。陳宛如很聰明,起碼比得上她顧傾城,最重要的是,陳宛如要比她冷靜。
“安美人,雖然這衣服是修補好了,卻沒有恢複原貌,也算不得你完成。不過看在你盡力的份上,加之你不擅女紅,本宮也不難為你,再去將妙法蓮華經抄上一千遍這事就算過了。”
“臣妾愚鈍,不知為何要抄妙法蓮華經,還望娘娘明示。”
顧傾城皺了皺眉,楚瑾涵這是一日都不讓她消停。
“告訴你也無妨,三日之後皇上要去法華寺上香,為太後祈福,祈禱太後鳳體早日康複,昭儀位分之下的是跟隨不了皇上去的,本宮也是為你好,若是你能在走之前將妙法蓮華經抄好,皇上一高興,說不定就帶你也去了。”
楚瑾涵的心會這般的好?顧傾城不信,陳宛如也不信。楚瑾涵只不過是借這次皇上祈福來為難顧傾城罷了。可偏偏這個理由用得好,顧傾城就是一萬個不願意也得受著。
不得不說,楚瑾涵的手段比剛進宮高明多了。
“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不就是一千遍的佛經,繡花針她都拿得,這佛經又有個抄不得。
可顧傾城忘記了一個事情,她的十根手指都被紮得腫了,根本握筆都是一個問題,更何況,離皇上出宮祈福只有三天,她的手好不了,該怎麼辦。
其實楚瑾涵就是看到顧傾城的手受傷,臨時想出來的法子,沒想到還挺好使,只要有任何難為顧傾城的機會,即便是不痛不癢的,也不會放過她。
“城兒,這可怎麼辦。”
陳宛如也急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不我去求求皇上。”
顧傾城倒是無所謂,現在去求韓子夜,韓子夜能幫她,母豬都會上樹了,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顧傾城其實想錯了,楚瑾涵為難顧傾城,韓子夜是一清二楚,他就是要看這丫頭能忍到什麼時候。
他的話,她永遠都敢頂撞,甚至反著來。而楚瑾涵一次次的難為她,她卻忍氣吞聲,真是不知道顧傾城究竟在想什麼。
說她不怕死吧,她對楚瑾涵逆來順受,說她怕死吧,對他這個一國之君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敬畏。
韓子夜明白顧傾城的所有小心思,唯獨不懂她對他與楚瑾涵的區別。
對於韓子夜,他是她半個仇人,愛他卻也恨他,對於他的態度自然不會什麼都順著他來。而楚瑾涵,除了刁蠻一些,每次害她也從未傷及她的性命,更何況,楚皇對她的恩情還在,對於楚瑾涵,能忍則忍吧。只要她不會傷及她的性命以及觸及她的底線。
顧傾城就那樣忍著疼痛抄了不到一半,結果就再也拿不起筆了。並非她矯情,實在是她的手本就傷過,落下了病根,現在十指連心,楚瑾涵雖臨時起意,卻還真是難為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