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嶄新的雕花木門終於被人推開了。
一股子寒氣猛撲進來,襲人更是身子一僵,腦子裡“嗡嗡”亂響。
她緊緊握著拳頭,著實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個男子。
透過紅蓋頭的縫隙,她能瞧見一對黑麵白底兒的靴子,一條大紅棉褲,喜服的下襬上繡滿了金花,被燭光一照熠熠生輝。
他轉身關上了房門,朝襲人走了過來。
襲人益發心慌害怕起來,連氣都透不過來,混身一點子力氣也沒有了。
她只想轉身逃走,可天下雖大,她卻又無處可逃。
襲人瑟瑟發抖。
好在那人一轉身卻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吭氣。
襲人自然也是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紅燭越發耀眼,似乎能聽見燭火熊熊燃燒的聲音。
新房內喜氣瀰漫,卻不聞一絲動靜,安靜得叫人幾欲發狂。
襲人只覺得氣緊,似乎隨時都能昏厥過去。
然而,她不能。
好歹是人家大喜的日子。
即便是全天下人都對不住她襲人,眼前這男子卻半分也沒有對不住她。
他給了她一個熱鬧喧天的大婚,該有的一點子也沒有少。
他絲毫沒有對不住她。
將心比心,她自然也不能對不起他。
一對新人不知沉默了多久,終於還是他先開口了。
“姑娘是榮國府的?”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顫抖,似乎也有些慌亂。
“嗯……”
過了半晌,襲人才低聲回應。
“姑娘叫什麼名字,能告訴我麼?”
聽見襲人的回話,他似乎好了一些,聲音也不再顫抖了。
“我……我……”襲人猶豫了半晌才低聲回道:“我叫……襲人……花襲人……”
若是有一點法子,襲人決計不會說她叫花襲人。可是除了這個名字,她再想不起自己原來叫什麼。
花珍珠?
似乎太難聽了些個。
至於在孃家時候的名字,她早就忘了。
“襲人?姑娘是襲人?”
他聽了猛然就站起來,倒把襲人給嚇了一大跳。
“怎麼……怎麼了……”
襲人頓時滿臉雪白,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堪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