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倆男人離開了小屋, 沿原路返回坐船,江可可還不死心。
她被綁著的身子坐在地上, 態度依舊相當友好地明知故問:“小青蛙,你不跟他們一起走嗎?我來的時候只看到一艘船啊?”
肖晴婉一邊倒汽油, 一邊冷笑:“你覺得,像我這種一無所有隻剩下仇恨的人,還這麼一幅嚇人的德行,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江可可不放棄地勸:“誰或者有意思呀, 我活著也沒覺得特別有意思。可是吧——”
“現在覺得沒意思,但活著活著,沒準將來有一天突然有意思了呢?人活著,不就活個未知, 活個盼頭嗎?”
“你覺得我還有什麼盼頭?”
“比如, 你雖然報複了左銘,但是肯定還有人沒有報複到吧?”江可可歪著腦袋,想要看清肖晴婉臉上的表情。
她猜的話, 既然她剛剛那隨口的一聲“小青蛙”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說明她對這個世界應該是還有感情的。
或者是深沉的愛, 或者是沉重的恨。
江可可敏銳地注意到,肖晴婉倒汽油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覺得,我這樣的將死之身,拿什麼報複?”
她的聲音很低,甚至嗓音裡那種煙燻般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就憑這一句,江可可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次針對左銘的報複事件, 其實是某人經過修飾的謀殺事件。
為的就是讓左銘死,利用的是肖晴婉的恨和左銘的感情。
用項梓宸釣她上鈎,又用她釣左銘。
左銘之前說,知道對方的目的,說明,他可能之前就預見了他現在的下場。
他糾結猶豫,所以才會在那時情緒失控地開車撞她。
但他到底沒有真的撞她,他選擇了願者上鈎。
江可可心裡有一個幕後黑手的人選,只是讓她疑惑的是——
“你和項梓宸很熟嗎?為什麼你的電話能讓他親自來見你?”
說完,她的身體非常自然地向著左銘那邊靠近,就像是為了排好隊一樣。
“哼。”肖晴婉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喜歡的項梓宸,他殺過人。”
“殺過人?!”江可可聲音裡的震驚不似作假,背在身後的手卻在左銘身體的掩飾下,悄悄摸出自己貼身帶的小刀,輕磨著綁在腳上的繩子。
鐵鏈和繩子的區別在於,繩子可以用火燒斷,用刀割斷,鐵鏈是要用鑰匙開鎖。
繩子綁的緊,很大程度限制了她的動作,但鐵鏈使她的身體還是可以有小幅度的動作。
不過,鐵鏈也容易發出聲音。
她在拿刀刃磨繩子的時候,不得不小心謹慎,防止鐵鏈碰撞中發出聲音引起肖晴婉的注意。
“哼,他其實也和左銘一樣狠毒。一個深愛他的女人,被他利用完後害死了。”
“那女人叫梁欣媛,身材和我有幾分相似。我現在臉成了這幅樣子,嗓子也啞了,我說我是梁欣媛,他殺人心虛,根本沒有懷疑。”
江可可手上的動作沒有聽,面上的表情卻不自覺嚴肅。
“我不相信項梓宸會殺人。”
這一句,是她的真心話。
肖晴婉將最後一個倒完汽油的空桶扔到一邊,發出一聲悶響。
她轉身看向江可可,江可可的臉上充滿了恐懼,身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