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內的打罵聲結束, 江可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往那小屋裡走過去。、
鋪面而來的,是一股汽油味。整間廢棄小屋裡, 被灑滿了汽油。
她看到,左銘側躺在地上,緊閉著眼, 幾乎沒有呼吸的跡象。
他裸露的肌膚, 見肉的地方都沾染著血和泥,偶爾能看見青紫色的淤痕。而黑色的衣衫上,能看到腳印的痕跡。
有一道從頭頂流到臉上的血痕尤為刺目,慘白的臉色同樣沾著血和泥, 還有黑色炭跡, 來自瘋女人手上拿著的燒火棍。
那張俊美不凡的臉,此刻脆弱又狼狽。
那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此刻瑟縮在胸前,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光是看都能感受到一種軟綿綿的無力感。
江可可的視線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就移開了,她看著那瘋女人笑了下:
“雖然我是失憶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和他有什麼恩怨,但看到他這幅模樣,還真感覺解氣啊!”
空氣,在江可可這句話之後突然靜默了一瞬。
躺在地上死了一樣的男人, 睫毛微顫了一下。
瘋女人猩紅的眼睛瞪向江可可:“你說什麼?你覺得解氣?”
江可可走過去,抬腳不輕不重地踢了左銘一下,態度散漫得好像在對待一個死物。
她漫不經心道:“我連自己怎麼跳樓的都不知道了,自然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和他有什麼恩怨了,但是有種感覺——”
“感覺……我大概是恨他的,真心喜歡的是項梓宸,所以知道他出事願意拿命去換。”
“不,不是大概,肯定是恨他的。”
“我親耳聽到我兒子說的,恨他,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我肯定是和我兒子一樣恨的。”
她聲音喃喃,聽著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但莫名帶著令人信服的真誠。
而她的話,讓那瘋女人更加猖狂。
那瘋女人走到江可可旁邊,走到左銘面前,對著他皮開肉綻的手踩下去,狠狠地碾壓。
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咬牙切齒般的嗜血瘋狂:
“恨啊!我也是恨啊!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跳樓嗎?就是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他逼著你結婚,不過是為了能更好的爭奪兒子撫養權,結果把你逼到跳樓!”
江可可眉頭緊皺,眼裡浮出恨意。
她的腳,對著左銘的肚子狠狠踹了一下,而左銘虛軟的身體,也隨著她這一踹,由側躺變成平躺。
他看上去就像個死物一樣,任人淩.虐,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若不是手腕處的肌肉還在不受控制的抽搐痙攣,恐怕真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而他這一次被踢動,腦袋也跟著移動了一點,之前腦袋枕過的地面,留著清晰的血跡,混合著泥土,成了骯髒的紅中帶灰黑的顏色。
瘋女人對江可可這突然的一踢沒有防備,下意識地移開了踩在左銘手上的腳。
江可可一臉嫌棄:“真是個令人惡心的男人,我怎麼會給這種男人生孩子的,想想都覺得惡心!”
瘋女人冷笑了一聲:“你當然不是心甘情願的,當初要不是因為我……”
幾乎是要脫口而出的話,被女人嚥了回去,她轉頭看向江可可,冷漠的表情配上那張布滿燒傷痕跡的臉,絕對能嚇得一般女人失聲尖叫。
但江可可只是疑惑地看著她:“因為你什麼?”
女人默了半晌才重新開口:“當初你和項梓宸相親相愛,都是這個男人強卍奸了你,才害得你被迫生下孩子。”
江可可目瞪口呆,強忍住僵硬的嘴角抽搐的沖動。
這女人怕不是對失憶有什麼誤解吧?
她是失憶了,又不是傻了!
左銘強卍奸她?
以他的姿色和背景,想睡誰不是勾勾手指的事,用得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