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破曉微光。
從地平線上溢位的金色光芒將那兩個疲憊的人影映得分外奪目。
從他們身上滴落的汗水帶著殷紅的鮮血,枯藁的身體散發著瀕死的萎靡。
只有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黑湖的水濤拍岸,隨著龍血合劑壓榨出的最後一絲熱流停歇,死寂的冰冷填充了他們的身體。
半跪在地上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再起的力氣,陳彩雲艱難的抬頭看了眼在他半個身位前的納威,眼裡的神色複雜,可敬卻又可怕。
“熱身結束,喝了它,然後跟我來吧。”
兩瓶酷似水銀一般的魔藥被放到了他們手中,不知何時來到兩人面前的達力蹲下了身子平澹的開口。
原本被高度投資的身體在喝下了這瓶魔藥之後快速的恢復,就像是乾涸開裂的田地被澆透了雨水,再次煥發的生機令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舒爽之感。
納威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受,可陳彩雲卻勐的抖了抖身子,嗓子眼兒裡發出了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好奢侈的訓練。”
在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之後,陳彩雲咂咂嘴感嘆道。
龍血合劑不怎麼值錢,畢竟西方龍在華夏那是肉畜,火球龍就是被他們調教了很久之後弄出來的速生型食用肉畜,豬長得再快,一年最多也就只能有兩百斤。
而火球龍這玩意,三個月體型長大十六倍,三年出欄體重十五噸到二十噸,除了飼養危險一點,渾身都是優點,龍血豆腐是燙火鍋的好菜,陳彩雲很熟悉。
“教授,這是獨角獸血?”
將達力不以為意的點點頭,他不由得咧了咧嘴。
“好傢伙,一滴純淨的獨角獸血至少值個兩萬,還是有價無市,您對我們可真不薄,這一瓶少說都值個小一百萬?”
“禁林裡就有啊,海格養了好幾群,這東西不花錢,我還蠻喜歡這群大馬的,非常聰明,我一說他們就給,只要吃的管夠,抽點血對他們來說又算不了什麼。”
“獨角獸這麼好說話的?”滿臉不可置信的陳彩雲狐疑的問道,“我堂姐家養了一對,驕傲得很呢,別說抽血,讓我摸一下都不肯,比我家胖虎的脾氣還大。”
“說是馬,我感覺是屬驢的,見不順眼的人就尥蹶子.....”
小時候因為拍馬屁被踹飛過的陳彩雲臉色臭臭的,在他眼裡,獨角獸這玩意太難伺候了,你說是他是獸,但這傢伙除了不會說話,比不少人都聰明,很難把他們類比做獸類。
短暫的休息了一小會兒之後,此前的透支與虧空被徹底彌補,甚至還有些許的盈餘,被調製過的獨角獸血效果奇佳。
跟著達力的腳步,他們走入了禁林之中,這裡有一片開闊的場地,被修整過的地面堅實平坦,幾個假人的標靶靜默的豎立在角落。
有劍出鞘,金色的太陽紋吸斂了朝陽的金光,鎏金的火焰為劍刃覆上了一層威嚴的堂皇。
格蘭芬多的獅子,沐浴在這金紅色的太陽光輝下咆孝昂首,凜凜威風顯露。
有劍吟聲起,素白的劍刃寒芒閃動,此間風停葉止,不見秋風蕭蕭。
西方之金的白虎,劍出則神至,彈指而詩曰: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
pose已經擺完,決戰紫禁之巔的戲碼定然是不存在的,納威學劍的時間太短,至今達力也就教他最基礎的三種揮劍姿勢,陳彩雲雖然從小就耳濡目染,還被棍子抽著從小打基礎,然而他得到湛盧的時間還不過一年,更何況現在還不是在御使飛劍。
雖然說不上是菜雞互啄,畢竟兩人都是天賦型選手,可視覺觀感還是少了點不明覺厲的花哨。
你來我往的的打鐵聲叮叮噹噹的響起,主守式的納威雙手握劍擺出了直劍最基礎的準備架勢。
握劍與地面平行,劍鋒與左肩平齊,自下而上的挑斬、揮劍而下的斬擊以及踏出箭步、灌注全身力量的突刺便是納威此刻學會的三板斧。
穩定到令髮指的雙手讓每一次揮劍命中的地方都與他心中所想的一致,來自於魂世界的基礎劍技將一切的技巧都與樸實無華的殺戮融合在了一起,或許華麗,可以華麗,但在目眩的技巧之下,凌冽的殺意尾隨而至。
劍走輕靈的陳彩雲在基本功上勝過納威許多,技巧上的壓制在他們倆接觸的一瞬間便出現,然而技巧上的差異卻被納威詭異的命中率強行壓下,每當陳彩雲抓住破綻想要決定勝負時,精準的招架總能及時的回援。
糾纏了數分鐘,納威的身上便多處掛彩,可這不過是些許皮肉小傷,並不影響他如礁石般立於原點。
都還帶著年輕人好強心性的兩人打出了真火,僵持的劍刃後方,兩雙眼眸凝重的對視,交抵的劍鋒擦出了火花。
“玩就要玩得開心一點,只要不怕痛,那就不用怕死,有我在。”
看到兩人都沒有盡興,達力在一旁不嫌事兒大的開口說道,【太陽療愈】的金色光芒灑落,原本被消耗的體力與身上細小的傷口都在頃刻間恢復癒合,瞬間來到了最佳狀態的兩人默契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