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夠嗆。”蕾多搖搖頭,和阿格萊婭一起走向餐廳。“我這三天休假是司長親自批的,否則真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不只是你們,聖芒戈也在加班,尤其是我那個科室。”阿格萊婭抱怨道,“有好幾十個中了惡咒的病患等著治療,床位從沒有這麼緊張過。”
“比起我,你應該好多了。”蕾多指了指自己臉上還沒完全消退的黑眼圈,“我聖誕節幾乎是住在了魔法部……”
她們一路聊著天,來到了客廳裡。格林格拉斯先生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熱茶,正在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在聽見蕾多的聲音後,他立刻抬起頭,向她微笑致意。阿克拉就坐在父親旁邊,右邊是他的妻子維多利亞。
“嘿,蕾多,你的樣子像是剛坐完牢出來。”阿克拉笑著打趣。
蕾多也朝他笑:“這個聖誕節確實過得像在坐牢。”
維多利亞坐在丈夫身邊,羊脂玉般白皙的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看上去溫柔而安靜。她今天穿著一條米色的裙子,襯託著淺棕色的眼睛和亞麻色的頭發,讓她整個人都十分美麗。在大家聊天的時候,維多利亞總是時不時看向坐在身邊的阿克拉。那是一種情意綿綿、充滿信賴的眼神,蕾多經常在莉莉看向詹姆的眼睛裡捕捉到。而偏偏在這個時候,蕾多又一次想起了阿克拉的舊事。她不清楚維多利亞是否會察覺到什麼,但她希望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吃飯了!”
格林格拉斯夫人喜氣洋洋的聲音打破了蕾多的沉思。她和其他人一齊站起來,說笑著走進餐廳,圍桌坐下。
“你的廚藝棒極了,格林格拉斯夫人。”蕾多聞著食物的香氣,忍不住說。
格林格拉斯夫人向她展顏一笑:“你喜歡就好。我特意做了你愛吃的鳳梨餡餅,快嘗嘗吧。”
“媽媽,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阿格萊婭不滿地叫起來,“我上週說我想吃南瓜餡餅,你都沒有給我做!”
“收起你的小孩子脾氣,萊婭。”格林格拉斯先生責怪道,語氣裡卻全是笑意。“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在這種歡快熱烈的氣氛中,大家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格林格拉斯夫婦不停地給蕾多盤子裡加菜,蕾多也敞開肚皮吃了個夠。到最後,她實在吃不下了,但格林格拉斯夫人還在擔憂地詢問她是否吃飽。
“蕾多會被你撐死的,媽媽。”阿格萊婭打了個飽嗝,毫無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揉著肚子。“今天的午餐太好吃了——蕾多,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每週都來我們家吃頓飯?這樣我也能跟著改善夥食。”
看著她的樣子,蕾多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忙得不行,怎麼每週都來?”
聽了她的話,阿格萊婭咂咂嘴,一臉失落。大家坐在餐桌旁,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了許久。直到離吃完午餐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小時,阿格萊婭才拽著蕾多上樓,帶她到自己的房間裡去。格林格拉斯夫人和維多利亞開始收拾餐桌和廚房,格林格拉斯先生準備午睡,阿克拉則去了花園裡散步。
蕾多才剛走進阿格萊婭的房間,就毫不客氣地脫掉鞋,展開四肢,倒在了她的床上。蕾多舒適地嘆息了一聲,一臉滿足地眯起眼睛。跟在她後面進來的阿格萊婭關上門,快步走到床邊坐下。
“有什麼事啊,非要拉著我上樓來說?”蕾多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問。
“你的感覺倒是準了不少。”阿格萊婭脫掉鞋,也躺到了床上。蕾多往裡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
“在魔法部裡做事,感覺不準些能行嗎?”
“這倒是。”阿格萊婭仰頭看著天花板,打了個呵欠。“其實不是我有話要說,是阿克拉想找你。他等會兒就會過來。”
“他有什麼事?”蕾多問,同時心裡隱約有了一些猜測。
“不會讓你有好心情的事。”阿格萊婭陰鬱地說,“馬爾福家裡一片愁雲慘霧,多少人高興還來不及,他卻偏偏要摻上一腳去擔心。”
蕾多聽著她諷刺的語氣,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她聽懂了阿格萊婭的暗示,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的神情。
“他想讓我去幫一把?”她問,“哪怕他明知道盧修斯·馬爾福有問題?”
阿格萊婭也不遮掩,回答得很直接:“是的。”
蕾多沒有接話。她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不知不覺間就冷笑了起來——她想不到,除了納西莎,還有什麼理由能讓阿克拉這樣做?
“那就讓他來見我吧。”蕾多冷冷地說,“依我看,他是該清醒清醒。”
阿格萊婭嗤地一笑:“巧了,你和我爸媽的話一模一樣。”
當阿克拉離開花園,來到妹妹的房間裡時,他被阿格萊婭和蕾多之間極其嚴肅的氣氛嚇了一跳。阿克拉看著兩個坐在窗邊扶手椅裡的姑娘,她們也看著他。
“阿克拉,過來坐。”阿格萊婭說。她從扶手椅裡站起來,坐在了床沿上。阿克拉轉身關上門,嘆口氣,來到椅子跟前坐下。蕾多遞給他一杯熱茶和一盤點心,仔細端詳著他的側臉。
“萊婭都告訴我了。”蕾多輕聲說,“你真想讓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