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將酒喝一半,另一半灑入棺木中,引火焚燒,將骨灰埋於樹下。
她在師父留下的書冊中,知道靈尹殿所有事。被選入靈尹殿的男女,要學的第一個基本功就是打理屍體,之後才能習醫、製毒,學習機關製作,被開啟天眼之後的護法,就可以開始學觀天象、蔔算國運。
“人死後,靈魂能在世間停留多久?”
“不一定,但多數會在喪禮之後離去。”
“阿凱死了多久?”
“不知道。”
“他為什麼不走?”
“心願未了。”
“他的心願是什麼?”
“不知。”
“他沒讓你幫忙?”
“人小力微。”
“我可以幫他。”
他有這麼好心?不是和阿凱不對盤?她疑惑的目光落在燕歷鈞身上。
他呵呵笑著為她解答。“對,我討厭他,如果幫點忙就能夠送走他,我很樂意這麼做。”
“等耶律信安的事解袂,我們回冀州後,你就再也看不見他。”
他皺起濃眉,下一瞬又揚起嘴角,“我不想讓你回冀州,有我在,你可以安安穩穩在王府裡生活。”
“我說過,你不必讓罪惡感羈絆。”她口中氣凝重。
“我說過,我喜歡你,和罪惡感無關。”他語調輕松。
五年的軍旅生涯讓燕歷鈞學會,想獲得,就得主動出手,勝利不會平空掉來,所以他有足夠的能耐和本事和她磨。
“為什麼喜歡我?”
“不知道,喜歡就喜歡囉,何必追究為什麼。”
“糊裡糊塗喜歡不難,糊裡糊塗過一輩子太難。”
“是嗎,要不要試試?”
“這種事能試嗎?”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就是那個沒長大的小霸王,她企圖用理智解釋他的行為,可他的行為偏偏分化了她的理智,她清晰的頭腦因他而渾沌。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很溫柔,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不確定的事當然要試。”
說著,他扳正她的身子,額頭靠上她的,溫熱氣息噴上她的臉,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他的唇封上她的口,只是小小的接觸,突然間不曉得是誰丟的炮竹,轟地一聲,震壞她的知覺。
微軟、微甜、微香,輕輕啄吻再不能滿足他,於是他加重力道,在她的唇舌之間輾轉流連。
文火逐漸升溫,熱烈了他的胸懷。他很確定她很開心,這回不會有個“磨鏡”跳出來破壞一切。
他不是童男,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很早很早前他就明瞭。
於他而言,床上翻滾,就像戰場殺敵、武場練功,發洩一通、經歷一場汗水淋漓,證明自己是個男人,兩者之間的差別是一個文打,一個武打。
未上戰場之前,不曾領略悉敵的成就感,床上那檔子事,倒還有幾分樂趣,可是經過那件事後,他再不肯與女人廝混,好像這麼做會褻瀆什麼似的。之後上過戰場、砍過頭顱,相較起來,上床更是少了那麼點刺激。
年紀漸長,母後催促,他想迎親娶妻不過是找個肚子傳宗接代,完成他身為男人的責任,是誰都無所謂。
所以他無法明白,哪會有阿驥口中那種過度誇張的“滿足”?在女人身上獲得滿足,不如在敵人頭上取得。
但是這個吻,竟讓他有了初步明瞭,明瞭……滿足是怎麼回事。
他很想試過試滿足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情況,於是他放縱自己,在她身上奪取。
冉莘呢?對於房事,她的唯一經驗是痛苦,是害怕,是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