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板著臉,岌岌在太後的耳邊輕聲低語。
太後泰然鎮定,光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
眾妃看著這秦嬤嬤的樣子,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此時也只希望不要與自己有關。
太後的臉忽的嚴肅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道,“下旨,封鎖東南西北四宮門,一定要把他給哀家找出來。”那聲音不容置疑,含著斬釘截鐵。
秦嬤嬤領了命,迅速離開,她的身後跟上了數百名兵衛。她離開的時候目光在戚姬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她知道她剛才的反常舉動是在拖住她,她老謀深算,居然上了她的當。這次如果找不到趙王,這太會要了她的命。後
太後在這椒房殿的正廳內來回的踱步,時不時的看向這宮內的各人。她不知道這趙王如意的不在漪蘭殿中,意味著什麼,她可是下了死令,不準他們母子在沒有她的旨意前隨便出宮。
這戚姬也太過於大膽,對她以前也好,現在也好,全然不放在眼裡。
她如鷹般的銳利目光掃過戚姬,鎮定的坐到了專屬太後的椅子上,她按捺住心中的不滿,道,“戚姬留下,眾位都回自個宮裡去,哀家明天會有旨意到各宮,到時誰有幸能夠陪伴先帝,誰無緣陪先帝,就會一一分曉,去的,安心的去,哀家會讓她的母族仍享富貴榮華。去不了的,留在後宮,只要安分守已,哀家決不為難與她。有子的,哀家封為王,滿十六歲,就可以去封地,當個王太後。反之,王法有依,必條條不饒。”
在太後的眼裡,這些昔日裡與她姐妹之稱的女人,不過就是她累了,陪伴先帝玩耍的奴婢,與宮裡侍伺的宮女,嬤嬤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
她打心眼裡是瞧不上這些人的,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們個個都比她年輕漂亮,姿色一等,她又不得不防著她們和她們的兒子們。
現在,她和她的兒子是贏家,但一個不留神,誰知是誰的天下。現在好好的警告她們,他日她們有了什麼錯處,讓她抓著,她必不會放過。
太後的一句,明天等旨意。讓這些後妃們個個雖在深夜,也無法入眠。
不光她們無法入睡,這太後自己亦是無法入眠,椒房殿的大房子又高又大,深夜快到淩晨的時光,那從側殿吹進來的風越來越大,時不時的讓這主寢室中的窗戶不由自主的搖擺起來,開合有聲,讓太後頓時煩燥起來,“秦蘭,秦蘭。”
兩聲叫畢,秦嬤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副隨時待命準備的模樣,恭敬行禮,“太後,奴婢在。”
“把那窗戶關上,哀家的頭痛。”
“奴婢遵命!”秦嬤嬤迅速到了窗前,一抬頭,看到一輪滿月正被重重疊疊疊的烏雲層層遮住。
她不及深想,掩了窗戶,推了推,確認已關閉,再退到太後身邊來。
見她站著不走,太後也沒有怎麼快打發她,自言自語道,“秦蘭,你猜猜,那些夫人,美人們,現在睡了嗎?”
秦蘭一想,這新皇還未娶親,這後宮中的美人和夫人皆是先帝所留。她眉頭一收,心下一緊,仔細答道,“主子都沒睡,怕她們擔心著殉葬一事,也沒什麼心思睡呢。”
聽到她的話,太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想起自己之前一個個被折磨的夜晚,不由的心下一陣痛快,不由的笑出聲來,連她自己都被她自己的笑聲嚇了一跳,要不是熟悉的聲音,她都不能確認是不是她自己的笑聲,自己聽著,都驚出一身冷汗來,“這戚姬是最想死的,趙王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此時怕是已經出了宮了。她想死,哀家偏偏不讓她死。她想保住的,偏讓她失望,哀家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
“想必您已經是有了主意。”秦嬤嬤作為奴婢不敢多說,更怕多說多錯。這是當奴婢的本份。
“太後,先帝駕崩,您這些天都大事小事件件操心,並沒有好好休息,這趁著天未放亮,不如再睡一會兒。”看著天色未亮,她提醒道,她不睡,她們這些下人更不能睡,這天天陪著,她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秦嬤嬤,擬旨。”越接近天亮,她越沒了睡意,她自從到了椒房殿後,天天都計較盤算著這宮中的長短,這樣的日子天天如此。當了太後也不得清閑。她自認沒到放手享福的那天。
天一亮,秦嬤嬤就帶著人往椒房殿外走,身後各人皆手捧著懿旨。還未走出殿外幾步,歲羽殿的宮人就來報信,報信人一臉沮喪,手中拿著一封給太後的信。
太後拆信一看都大吃了一驚,玉指指著書信上的內容,有些婉惜道:“石美人在後宮本就不得什麼寵,原安排她出宮隨著兒子去封地為太後,沒想到她本時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讓哀家體諒她的為母之情,願意一死保全兒子長大成人。”
太後雖心狠手辣,但對自己的子女卻無比寵愛,石美人一死,她反倒有些同情起她來,她既一死,便成全了她。
她把信紙放到一邊,說道,“把燕王劉建帶來,讓他和淮王劉長一起住在椒房殿側殿王子殿中,以後起居都由你親自照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