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蘇好不容易說服他娘收留紀如月,出了門他便連忙去尋剛走沒多久的紀如月。
他也踏上石橋來到西街,剛到這裡,他便看到很多人圍在河邊,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擠了進去,就看到護欄邊扔著一個包袱,正是紀如月背過的那個。他撿起包袱,問離他最近的一個婦人:“揹包袱的人去哪呢?”
那個婦人正是和紀如月交談過的那一個,她猶驚魂未定道:“哎喲,那個小公子和我們打聽了點事,我們剛說完,他就從這橋上跳下去了,半天也沒冒頭。”
季子蘇聽完縱身跳入河中。人群一片嘩然,大喜的日子,已經有兩個人爭著跳河,真是新奇。
等岸邊看熱鬧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季子蘇才從河面露出來,他全身濕透,水淅淅瀝瀝的從頭發流下。
他抹了一把臉,上岸,脫下濕透的外衣搭在臂膀上,甩了甩頭發,跨上馬往京尹府騎去。
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快把河翻了個遍,怎麼會找不到呢。
回京尹府後,方正驚訝的問他:“大人不是去太尉府喝喜酒了嗎?”
季子蘇沒空和他解釋那麼多,只急道:“姚華跳河失蹤了,我回來是要叫上弟兄們和我一起去找的。”
方正難色道:“顧大人成親,府裡的人都被調去保護太尉府了,沒留下幾個。”
季子蘇急色更勝,他道:“有幾個算幾個,都跟我走。”
“是。”方正領命,把京尹府剩下的人幾乎全召集起來了,只留了一兩個看家。
但一行人在那裡找到天黑,仍是一無所獲,大家的臉上都出現疲色。
方正勸道:“大人,興許他已經被人救走了。”
還有一個人烏鴉嘴道:“也有可能被沖到下流,漂到昌州去了。”
方正瞪了那人一眼:哥們,會不會說話啊?雖然他知道其實那人說的可能更大。
季子蘇臉上一片散不開的愁雲,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撫恤道:“各位辛苦了,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改日請大家喝酒。”他分別拍了拍方正及幾人的肩膀,就讓他們回去了。
眾人知道季大人心裡肯定不好受,但誰也不想繼續做那徒勞之事,還禮後便都陸陸續續的走了。
人都走後,季子蘇抹了把臉,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河面,他滿臉的無可奈何,撿起幾個時辰前扔在地上的衣服,他轉身走了。
一個女人而已,他很快就會忘了的。
而那邊,顧雲將新娘接回了顧府,大堂果然沒有一個坐上首的長輩,連來觀禮的親戚也沒有。倒是來了些礙於他的官威不得不到的下屬、同僚,有些人和新娘子也認識……
氣氛便有點微妙了,顧雲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握了握梁夢綺的手,給她依靠,她也反握住他的。
兩人打算接著完成這場並不為人所祝福的婚禮。這時,堂內突然湧入了大批賓客打扮卻一看就是護衛的人,他們訓練有素,各個表情肅殺。在這些人的保護下,一個衣著華貴、貴胄天成的公子走了出來。
那人搖著一把煙雨山水畫扇,笑道:“雲弟,我來喝你的喜酒了。”
一向眼高於頂的顧雲都錯愕:“皇……公子”
“哼,成親有什麼好看的,這個顧府也是寒磣的很,皇兄,叫你不來,你偏要來。”跟著來的還有劉瑜。
“住嘴,你再多說一句,我馬上叫人把你扔出去,遣送回宮,往後的一年都不許出門了。”大周皇帝劉瑾這樣對劉瑜道。
劉瑜聽後馬上緊閉了嘴巴,再不敢多言了。
喬裝成貴客的劉瑾隨後將摺扇輕摔在手上,轉頭對顧雲笑道:“義弟成親,我這個義兄豈有不來之理不知我可有這個資格坐堂上首席,為你們證婚”
顧雲連忙恭敬道:“義哥當然有這個資格坐上位。”
他接著轉頭對身旁的梁夢綺道:“夢綺,快喊義哥。”
梁夢綺彎腰福身,聽話的喊了一聲:“義哥。”
二十六歲的劉瑾有點尷尬,第一次被比他大的人喊哥。但他還是和善的笑笑:“不必多禮。你們還是趕緊行大禮吧,別誤了吉時。”
說完,他掀下擺在上座坐下,下人在一對新人身前擱上一對軟墊,顧雲貼心的引梁夢綺至軟墊前,梁夢綺輕移款步至軟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