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該怎麼辦。
突然芍藥不知從哪裡端來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說是老家的土方子,說不定可以止吐。
所有人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景笙剛將藥碗端了我的鼻前,我胃裡又開始翻滾了起來,整張臉煞白,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疼。
我下意識的朝景笙的方向看了一眼,惡心和頭暈讓我看不清他的輪廓,可隱隱約約的也感覺到,他現在很擔心我。
極盡無休止的嘔吐和難受之中,可我卻從來不後悔為他受這場罪,沒有什麼比他能讓我更加依賴,這些日子裡的相濡以沫,是我永遠也沒辦法忘記的,那顆心早已經動搖,什麼都是心甘情願。
我在眼前最後映出的是景笙的眉眼和從未見過的焦急神態,是我暈厥前最後一副畫面。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有很多的人,秦子玉,蕭何,何彧博,喬洛,甚至還有死去的蕭然,迷迷糊糊的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日子裡。
秦子玉在寒梅居煮著清茶嘴角帶著抹如暖陽一般和煦的笑容朝我伸出了手,我笑著走了過
喝水嗎
去,可每走一步,眼前便模糊一分,眼前的煙霧越來越大,由白霧漸漸的形成了一片血霧,看得人觸目驚心,我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預感,顫抖著雙肩走了過去,發現他的身體裡被插著一把劍。
我裂開嘴開始嚎啕大哭,問他怎麼回事。
但卻突然畫面一遍,那把劍的劍柄在我手中,旁邊站了很多的人,都在冷冷的觀望著,窸窸窣窣的討論著,唐婉瑩站出來聲懼淚下指責的問我怎麼能如此狠的下心腸,我拼了命的辯解著,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秦子玉依然如記憶中的儒雅美好,他的白衣彌漫散開了無盡的鮮血,紅的刺目,他朝著我笑著溫暖,他喊著我的名字,“我相信你。”
可他渾身鮮血淋漓,即使我不承認,那把劍的確是我親手刺進他的身體之中。
我開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鮮血染紅了整個漢白玉的地板,一切都變得開始模糊,他身後是無盡的深淵,往不到盡頭,他突然向後一仰,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掉了下去,我拼了命的瘋狂的去抓他的手,卻未觸及的上。
突然景笙出現在我的身旁,冷漠的將我從懸崖邊拉了回去,
秦子玉的身體最終消失在了那一團怎麼也去不掉的白霧之中,
我開始放肆的大哭,整個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一般,空的難受,哽咽的生疼。
景笙渾身陰冷的不像話,看我像是一個陌生人一般,“我決定,對你放手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上馬轉身離開,我一轉頭,就看到喬洛和何彧博的陰鷙的面孔,他們的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將我推下了懸崖。
我沒入了湖底,無盡的嘶叫,絕望如潮水般的湧了過來。
被水草纏住,被湖水淹沒,
我猛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角還掛著些許淚珠,心裡空落落的感覺始終久久揮之不去,我眼神空洞,平躺在床上盯著帳子回不過來神,景笙看到我醒來,溫柔的摸了摸我濕漉漉的額頭,“喝水嗎。”
我點了點頭,想起那個眾叛親離的夢,眼淚在他轉身之際,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幾天景笙哪裡也沒去,一直在屋子裡陪著我,甚至將魔教中的事務也都移到這裡來處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看著我,女人孕吐的事情說來也奇怪,只要心情稍微一差,便吐個不停,景笙和芝蘭都是想了法的逗我開心,不敢怠慢我。
終於有一天景笙實在有事要外出,我趁著這個機會,準備鑽空子去和天機閣的人彙合想知道秦子玉的事情。
我知道這個樣子有些對不起景笙,可我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關秦子玉,即使我們之間沒有了男女之情,和這麼多年的情誼也不是說忘就可以忘的。
芝蘭是我的婢女,當然是義無反顧的站在我這一邊,在加上左宸變了法的想要討芝蘭的歡心,也就硬著頭皮冒著得罪景笙的風險站到了我這一邊。
半生浮萍
第二天,我和芝蘭穿上了一身男裝,扮做了左宸的小廝,順利離開了魔教往附近的鎮子裡趕去,秦子玉身處高位,為當朝丞相,可以說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何彧博辭官的事情和這其中貌似有著不大不小的牽扯,我隱隱感覺到這裡面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