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個喜婆,甩著帕子說道,“新郎官來了!”
眾人這才收起了剛剛情緒,轉眼也都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春雨忙著擦幹了我臉上的淚珠,沾著香粉為我補著妝。
殿內剛剛難舍難分的場面的完全被喜悅沖散的一幹二淨,秦子玉身穿一襲鳳凰錦緞所制的錦袍,腰繫五彩蠶絲玉帶子,足蹬黑鍛小朝靴,面如玉冠,薄唇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顯然他此刻的心情不錯。
他走了進來,恭敬的朝父皇和母後行了個禮,又從婢女手中接過了兩盞茶,依次奉上。
父皇接過後,冷哼了一聲,“長公主若是在你秦家受了欺負,可就別怪朕翻臉不認人了!”
秦子玉跪倒地上,鄭重的發誓,“還請父皇放心,兒臣!此生此世亦不會辜負於長公主殿下!”
父皇這才臉色好了些,不過依然不給秦子玉一個笑臉。
喜婆站在旁邊有些著急,怯生生提醒著說,“陛下,長公主殿下在不走......可就誤了吉時了!!”
父皇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繼續完成禮節,那一瞬間,我感覺父皇好像老了幾歲。
外面的嗩吶鑼鼓聲又吹了起來,拜別了父皇母後踏出了長生殿,心裡像是空落落的一般。
喜婆攙著我上了花轎,嘴邊說著各種討喜的吉利話,春雨對人情世故精通,立馬將一個紅包塞到了喜婆的手裡,喜婆笑眯了眼半天都合不攏嘴。
須臾,站在轎子旁邊的喜婆媚笑著喊了聲,“起轎――”
轎夫們抬起花轎跟在秦子玉後,隊伍浩浩蕩蕩的佔了整條街,我坐在轎子上手指不由抓緊手中的蘋果,心裡總是有些忐忑不安。
我掀開簾子一角偷偷張望,發現京城街道兩旁的樹上也都綁著紅色的綢緞,路兩旁是維持秩序的官兵,湧動的人群源源不斷,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世婚禮。
數十裡的紅妝,後面的隊伍井然有序,馬車從街頭排到了街尾,圍觀的百姓也都紛紛叫喊祝賀著,丫鬟婆子們手中一人拉著一個籃子,裡面是銅板碎銀子還有瓜子,抓起一把就往人群中灑著,好不熱鬧。
鞭炮聲,鑼鼓聲,道賀聲不絕於耳。
秦子玉騎著白馬走在隊伍的前面,紅衣卿相,鮮衣怒馬,貴氣天成。
突然遠處的人群傳來一聲躁動,百姓們也都不安起來,一支利箭“嗖”得一下,直直釘在了花轎上,入木三分,透到花轎裡面內。
喜婆瞪大了雙眼,面色慘白,嚇的啊的一聲尖叫,轎夫嚇得放下轎子四處竄逃,隊伍也混亂了起來,一時間場面有些失控。
造反
秦子玉皺緊了眉頭,面色陰沉著問秦五是怎麼回事。
從遠處跑過來一個黑衣人,手臂受了傷,鮮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咬著牙捂著傷口跪在地上對秦子玉道,“公子!六皇子蕭睿造反了!”
秦子玉面色陰沉的坐在白馬上,一言不發。
秦五站在旁邊,神情有些疑惑,道,“這六皇子可真會挑時間,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秦子玉冷冷的發笑,“沒有景笙的推波助瀾,六皇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到嗎。”
我聞言一愣,伸長了耳朵偷聽著。
秦五有些困惑著問,“可福朝商會不是和太子殿下結盟了嗎?”
秦子玉拔出腰間的寶劍,寒光從他臉上一閃而過,“怕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秦子玉和景笙也算是真真正正的撕破了臉皮,兩人的戰爭也才正式拉開了帷幕。
我扯下蓋頭,掀開轎簾走了出來,遠處城外已經已經升起了黑煙,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秦子玉蹙緊了眉毛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秦五說道,“秦五,送長公主回宮,!”
秦五跪在地上說,“是!”
我仰頭看了一眼秦子玉,知道現在也不是任性的時候,擔憂的說道,“你小心些。”
轉身跟著秦五離去。
我願以為景笙說那番話的意思最多不過來搶親,卻沒有想到他直接攛掇了六皇子來謀反,以達到阻止這場聯姻的目的。
我不知道現在是喜是悲,城破聲在際,原本繁華昌盛不可一世的京城,如今已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盛況變的蕭條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