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個訊息怔住了,甚至帶了一絲絲的慶幸,轉念一想,“知道是誰幹的嗎?”
他搖了搖頭說背後的人水太深查不出來。
能讓天機閣和秦子玉的手都伸不到的地方,除了那位還有誰,我嘆了一口氣,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外面夜已經深了,但風月樓裡面的生意反而更加火爆了,青樓的營生,掙的就是晚上的銀錢,黑夜下才能把那些汙穢掩蓋,白天裡的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是不肯願意踏足這種地方的,怕汙了名聲誤了前途。
說曹操曹操到
我有些發困,眯著眼睛撐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油燈映出我的影子,外面夜露深重,也不打算受罪連夜趕回去,便決定在五樓的廂房裡面歇下。
我閉著眼睛躺在這張陌生的大床上,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腦袋都有些發懵。
董渝說建山的那位近日來瘋狂的招兵買馬,甚至連草寇都來者不拒,已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就從我今天進宮來說,連帶著後宮裡頭也都有些不得安生。
父皇突然任命太子蕭何和七皇子蕭然一起代政打理朝中的事務,兩人得了如此機會,明裡都戰戰兢兢,為國事操勞,可暗中卻是不停的較量比試著,恨不得讓對方出了大亂子大錯,藉著父皇的手來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而宴雲兒近來在七皇府的地位水漲船高,雖然沒有正妻的名分,可府裡面的下人儼然把她當成了女主人,七皇妃成了一個擺件一樣,蕭然對此漠不關心,即使是府中有心人故意捅破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絲毫不在意自己妻子是死是活。
宴雲兒傳來訊息說,蕭然也知道了父皇病重和六皇子意圖謀反的事情,雖然明面上很安分,可又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背地裡也是在和四皇子篡算著,都在守株待老六那隻兔子。
我睡的很不踏實,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的,偶爾窗外還時不時傳來兩聲讓人臉紅心跳的叫聲,孟浪之至。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芝蘭特地從長公主府趕過來接我,說是昨晚在京中新發生的一件趣事。
朝中某位大人的侄子,不學無術,但又想入朝做官,吃上皇糧,下半輩子也就不用愁了,何彧博現在正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攜了禮登門去拜訪何彧博想通融通融,結果,何彧博直接把人趕到府外,連門都沒有讓進,一丁點面子也沒有給,還跑去找找皇帝負荊請罪,鬧的沸沸揚揚,那位大人氣的都快要吐血,卻拿他一丁點法子也沒有。
我聽到後撲哧笑了出來,原一直以為何彧博是個一本正經的冰疙瘩,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打著鐵面無私的旗號如此戲弄人。
但我也好奇,官場上如此得罪人,卻還能夠屹立不倒,也真是個奇人。
我和芝蘭正在馬車上聊著,突然身後傳來幾聲馬蹄聲,芝蘭掀開簾角偷偷瞥了一眼,轉身帶著詫異的道,“主子,可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何大人在馬車後面呢。”
我剛拿起桂花糕的手頓了頓,街道上車水馬龍,軲轆的在街道上慢慢的轉悠著,簾子外面響起一道低沉而又嚴肅的嗓音,“微臣給長公主殿下請安了。”
片刻沉默,我掀開半面窗簾,何彧博駿馬緩慢的踐踏的街道上,不偏不倚正好在馬車旁邊,倒像極了巧合。
陽光灑在了他的鼻子和唇上,街道上的繁華皆被他納入眼底,他抿著嘴,面上滿是嚴肅,倒和他做事一般一絲不茍,整齊工整。
仕途風流
我掀開簾子露出側顏笑的明媚,“何大人有禮了。”
何彧博騎在馬上頷首點了點頭,他的話不多,對任何一切的興趣還沒有一本書來的高。
外面的日頭有些大,陽光刺的有些睜不開眼睛,何彧博如今常伴在父皇左右,父皇對秦家的心思他怕是最清楚不過的。
我壓低了聲音,只讓兩人可以聽到,試探的開口問道,“通州又出了些亂子,秦大人要繼續留在通州的事情何大人知道嗎?”
他抬眸掃了旁邊木訥的侍衛一眼,輕嗯了一聲。
我眼睛亮了一下,乘勝追擊的反問道,秦家是因為這件事情惹上了麻煩嗎。
他修長的手指磨了磨馬繩,略帶幾分書香氣息,反問我是來從他的嘴裡套話嗎。
語氣聽不出喜怒,不高不低,但卻什麼也不肯透露兩分,他不肯在這件事情上多說,我委婉的另闢途徑,暗想不信今日不能從他的嘴裡撬出些話來。
“秦家入朝為官做相已有十幾栽,一直忠心耿耿,堂堂正正,何苦要連根拔起傷了天下人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