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轉身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鼓上舞
老鴇順著我的目光望去,有些微微詫異我認識景笙。
她告訴我說,這個景公子可真奇怪,每次過來不是應酬生意就是和幾個爺們來喝酒,別人的老爺們都恨不得將風月樓裡的姑娘拆之入腹,他卻點了姑娘碰都不噴一下。
老鴇見我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堆著笑又說道,“前些日子裡,這位爺竟然和那位宸爺一起過來喝酒,宸爺叫了四五位姑娘來作陪,暗地裡吩咐那幾位姑娘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景公子,風月樓裡的姑娘都是老孃親手調教出來的,手段都是一等一的,耍盡了手段,衣服都脫光了,溫香軟玉在懷,可景公子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真的是有些砸了風月樓的招牌。”
前些日子,不正就是景笙帶著一身脂粉味回來的那晚。
我抿了抿嘴唇,凝視了遠處一會,“坐懷不亂,倒是有幾分意思,可我風月樓的裡招牌,也不是那麼輕易可以砸掉的。”
老鴇眼神亮了一下,“顏老闆這是有主意?”
我靠在樓欄杆上斜眼笑著,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將稍微寬大的衣袍向後一拉,露出姣好的身形,“媽媽覺得這樣呢?”
老鴇立馬彎腰諂媚笑眯眯的說,老闆您親自出馬,自然是豔壓群芳,風頭能壓過這京城中所有的女子的。
我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指尖點了點衣領,“將我的身份壓好,就說是新來的頭牌,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老鴇連忙應承著說讓我放心,裡外都是咋們的人,絕對出不了亂子的。
我樂了,我從不相信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貓,見異思遷,朝三暮四的男人見多了,見識過他的狂浪,就更不會相信別人嘴裡截然相反的他。
總想將他在別人面前偽裝起來的面具,一層一層的撕掉。
......
四樓的屋廳裡面傳來男人們奉承巴結景笙的話語,透過精緻半掩的雕花木窗,景笙的面容隱隱露出,高臺青花瓶上插著的含苞待放的梅花,影子斜斜的打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輪廓被籠罩著很不真實,明滅斑斕,迷人而又危險。
老鴇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換上一副風月中打滾的圓滑嘴臉,“各位爺,這位是我們風月樓裡面新來的姑娘,第一次登臺,還望各位不要嫌棄,捧捧場,來為各位助助興。”
底下的人吹著口哨發出一聲怪叫,我將頭發全部綰了上去,梳成了一個高髻,別了根赤金牡丹雲鳳簪子,又用朱紅色的的顏料在眼角和唇上細細塗抹,最後,在眉心上勾勒出一朵牡丹花的形狀。
我特意穿了身紅色刺繡紗裙,纖細白皙的腳腕上綁著銀制細碎的鈴兒,每走一步,紅裙下露出細長如凝脂般的小腿,腳上的鈴鐺也隨著走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紅裝豔唇,媚而不俗,老鴇說,單單是那絲風情便足以碾壓過一切。
清純和嫵媚結合在一起,若隱若現,吊著那份胃口,才更有誘惑力和殺傷力。
鼓上舞
上臺前,老鴇特意告訴我景笙的位置在看閣三行,樂師擺了擺手,示意已經準備好了。
我伸出左腳踩上那圓形大約直徑有七八米的鼓面,銀鈴一顫。
鼓上舞最是考驗舞者的平衡以及身段的輕盈程度,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示意樂師已經可以開始了。
絲竹聲從四面八方漸漸響起,整個場上都靜謐了起來注視著臺上,我將甩袖的每一個動作融入在節拍內,步法流暢,每一次撞擊左右鼓面的拋袖都耗費了十足的體力。
樂舞如行雲流水般,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在雲霞上,腳腕的鈴鐺搖搖作響,紅衣猶如漫天花雨紛飛像極了那一日孤島上從空中落下的海棠花。
老鴇原先略帶擔憂的眼神此刻也成了驚豔,從小母後就請來了京城中有名的舞娘來為我教習,常年累月,日複一日的練習,我並不擔心自己上臺會出洋相。
斑斕的燈光納入我的眼底,長袖衣飛,我臉上蒙著一層十分薄的紅紗,媚眼含春故意朝著景笙望去。
他斜靠在背椅上懶洋洋的看著,籠罩在一片陰影裡,笑的諱莫如深。
紅衣飛舞,足腕上的銀鈴聲不絕於耳,樂曲突然一變,轉換成氣勢磅礴的音節,舞步也隨之轉換,女人捂著嘴發出驚呼聲,男人們早已看呆了眼。
直到琴絃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眾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須臾,臺下的男人和魔怔了一般,全都擠在了臺下,尖叫,鼓掌,將金銀財寶不要命的往臺上扔,這是京城中從未見過的盛況,老鴇的眼珠子都快要被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