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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上啟朝堂封伯爵 深夜汴京會康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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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農老四除了要料理自家生意外,還要出面解決訓練隊伍的事情,著實繁忙。這一日將近晌午時分,他剛到家茶還未到嘴邊,只見一人走了進來。那人將手中的一本小冊子丟到農老四面前的桌上,也不等農老四招呼,自行在農老四對面坐了下來。端起茶碗‘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農老四見他一臉得意,也不去看眼前的冊子,而是對那人說道“錢呆子做了什麼驚天大事,把你歡喜城這等鳥樣”。

錢儒文一邊喝著茶一邊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說道“看了再說”。

農老四心想:這廝神神道道的不知道又要幹嘛?說道“有事說事,誰有閑情看這東西”。說完將眼前的小冊子輕輕一推,推到了錢儒文跟前。

錢儒文臉上略有不歡,說道“我說農老四,你這廝咋這麼不識好歹哩,我為了你這事自從雁不歇下來都忙活了大半個月。你咋連看都不看哩”。農老四聽完他的話,有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錢儒文接著說道“請功摺子,向朝廷向你們剿除匪患的請功摺子”。

請功摺子?農老四聽完心裡一陣嘀咕,心想:這老趙家恨不得撥我的皮吃我的肉,你還給我請功?你這不是存心叫老趙家給你臉色麼?說道“請甚麼功?我剿匪又不是為他老趙家剿的。再說了想我農老四在趙官人的心裡八成已是臭名昭著,你說你這一個摺子上去,他是賞我一堆金銀哩,還是賞我一頓皮鞭。罷也罷也,你莫要幹著好心事,免得好心辦壞事”。

錢儒文說道“我說你咋就這麼固執哩,你還知道你那打知府殺官軍,勾結方臘造反事情在趙官人心裡記著。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家好歹也一國之君。你就給人家一個臺階下,把這功勞罪過說清楚咯。眼下國家是多事之秋,說不定哪天就得從我們江南調人上去,你不趁這等良機緩和關系,你還真指望他們拉下臉求你啊。即使如此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農老四說道“得得得,你也少嚇唬我。我農老四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清楚,他老趙家是什麼底細我也明白。再說了我既不做他大宋朝的官,也不要他老趙家的爵,我巴結他什麼勁啊。我那些事情都是陳穀子爛芝麻,人家自個兒都不提了,我還傻乎乎提個什麼勁。我還是那句話,我農老四是為天下老百姓做事情,絕不給他老趙家當牛做馬。要是真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讓我去我也得去,不讓我去我還得去”。

錢儒文聽完農老四的話一臉無奈,說道“得,我是跟你說不明白了。您是這個,行了吧”說完給他樹了個大拇指,稍作停頓又說道“農老四我跟你說,向朝廷說明你的情況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我要替其他人向朝廷說明情況。他們可跟你不一樣,可眼巴巴地盼著朝廷赦免罪責哩”。說完見農老四一臉迷糊的看著自己,接著又道“你還不知道吧,張進幾年前在老家殺了個惡霸,這才被迫無奈跟了方臘。官府捉他不著,把他兄弟捉去丁了缸,現在還在大牢裡受苦哩。你以為那婺州來的那些兄弟一個個當真是不想回家,他們是回不去你知道麼?”說著說著,心中竟然越來越不是滋味。看著農老四那無動於衷的模樣,還道他冷血無情,心中一下惱了火,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氣鼓鼓地離開了。

農老四豈會是當真冷血無情,他之所以悶不做聲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中正好生慚愧,有家難回的心情他是深有體會。農老四開啟桌上的冊子,好一筆端莊的蠅頭小楷。農老四逐字逐句細細看來,裡面寫的無非就是自己如何打官府如何殺官軍有任何投奔方臘,能後又如何剿滅劉可,之後又是如何訓練隊伍保境安民等等,最後也說了張進等人的罪過功績。農老四看完大為觸動。

農老四萬千感嘆,只見他起了快馬直奔校場而來。婺州軍士早已和江州軍士打成一片,農老四自然歡喜。眾人見農老四過來,都度一臉歡喜圍上來七嘴八舌說個沒完。農老四簡單地問了眾人一些訓練的情況,就打發他們繼續訓練去了。農老四對著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漢子說道“張大哥,你不老實啊”。

聽完農老四的話張進原本笑呵呵的臉上突然打住,見農老四一臉嚴肅,心裡好生疑惑,問道“農將軍此話怎講”。

農老四見他一臉緊張,已是笑了笑說道“聽說家裡面還有人因為你的事情吃著官司”。

張進聽他說的是這事,心裡鬆了口氣。但轉念又想到多年不見因為自己收了連累的親人,心中又不禁一陣酸楚。說道“家裡原本有個老孃,去年去了,是家裡的叔伯兄弟照料的。還有個親兄弟,他原本就是個棍打不出個屁的主,因為我的事吃了不少的苦”農老四聽他嘴上說得雖然很是輕松,但知道他心裡必定十分難受。

農老四嘆了口氣說道“都不容易,哎,算了不談這些,講一個開心的事”說完,將錢儒文的冊子遞給張進說道“這是錢知府給你們向朝廷上的摺子,你看看吧”張進看了看農老四,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從農老四的手裡結果了摺子,看著看著臉上的欣喜之色難以掩飾。只見他激動說道“我們可以過太平日子了”說著說著,不禁留起淚來。向農老四深深作了一揖說道“農將軍,請你轉告錢知府,我代表我那些兄弟及他們受苦難的親人謝謝他了”說完便要跪了下去。農老四自然連忙攙扶起來。安慰張進說道“他是父母官,這是他應該做的。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摺子是上去了但是最終的結果還的看朝廷的意思”。

張進聽完雖然心中有些許失落,但還是十分感動。說道“這個我明白,但無論如何也得謝謝您和錢知府”。

農老四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朝廷赦免了你們的罪責,你們是回婺州還是繼續留在江州”。

張進說道“都出來這麼多年,再回去也不知道能幹嗎。說實話我和兄弟們都很敬佩你的見識和為人,無論朝廷對我們是什麼態度我們都一如既往跟著你,我們也不想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都想跟著你做一番事業”。

農老四見張進說得十分誠懇,心裡十分歡喜,說道“要是想回去的我們也不攔著,要是真想留下來的,你告訴他們可以吧家人街來江州,我給他們置辦家業”。張進聽完自然又是一陣感激,鋪著胸脯保證他所有的弟兄一定誓死追隨。

農老四去找錢儒文同意他向朝廷奏請摺子的事,且不多說。單看錢儒文將這個摺子上到朝廷,一連月餘也不見回複,心裡正暗自著急。心想:這同意奏請或者不同意奏請朝廷中的給個說話。為何卻像是石牛入了還了無音訊。這一日月上枝頭,錢儒文又想起這事,一臉無奈地在房裡走來走去。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說是朝廷派了人帶著聖旨已到了府衙。錢儒文大喜,問道“有沒有說是給誰的聖旨”。

來人說道“說是給農家的,不過領頭的公公說:今日為時已晚,暫且不便宣讀聖旨,他想跟老爺您談談,再決定如何行事,他說這也是朝廷的意思”。

錢儒文雖然心中納悶,但聽說傳旨的公公已經到了府衙,卻也不敢耽擱連忙叫人準備酒食。來到大廳只見九名威嚴的護衛,和一名少年太監。畢竟是帶著朝廷旨意來的,所以錢儒文一見到眾人連忙下跪磕頭,太監見狀,心想:我又不是來向他宣旨,他是堂堂一任知府,我怎受得了他的跪拜,連忙攙扶起錢儒文。看茶讓座自不用多提。

眾人坐畢,只聽得錢儒文說道“敢問上差高姓”。

少年太監答道“我姓李,乃是康王爺的貼身太監。我也不是什麼上差,錢大人叫我李公公就可以了”。

聽完李公公錢儒文倍感親切,但是宣讀皇上的聖旨怎麼會派遣一個王爺的人這一點卻讓錢儒文好生迷惑。李公公顯是已看出了錢儒文的心思,說道“本來這趟差事也輪不到我,是康王殿下在聖上面前極力舉薦才有了我這等福分。他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江南乃是人傑地靈之地,先賢輩出。到了這裡一切需當謹慎,切莫要擺著一副欽差的架勢氣勢淩人,丟了朝廷的顏面失了康王的信任。如若不然,可是要我的性命”。

錢儒文從李公公嘴裡聽到康王對江南人士的贊美,心中十分歡喜,說道“康王殿下謬贊了”接著又道“我聽說朝廷還有旨意,說要跟我談談,方可以跟農家玄旨。不知需要了解什麼,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公公說道“錢大人不愧為狀元出身,當真是聰明絕頂。我方才是假傳聖旨,扯著大旗做虎皮唬唬人,其實是我想和錢大人談談,還望錢大人莫要怪罪”。

錢儒文開始還有些驚訝,心想:這朝廷的話豈何胡亂假冒。但聽他坦誠相告,想必是必有隱情,只見他屏退了左右。說道“公公不肯欺瞞,足見公公真誠,豈敢怪罪”。

李公公也屏退自己帶來的侍衛,向錢儒文拱了拱手錶示感謝,說道“康王殿下乃是側妃所生,在諸皇子之中地位雖然不高。但他自幼聰穎,又勤奮好學,加上待人虔誠,所以在眾人心中一直比較好評。尤其是欽宗皇帝對康王殿下尤為器重,大小國事都與康王商議之後再做決定。我覺得我們康王乃是當今世上少有的明白人”。錢儒文聽他講述康王的身世又對他贊不絕口,去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自己又不好打斷他的話。李公公見他一臉迷糊,自然猜到他的心思,只能聽他繼續說道“錢大人你上的那個摺子,在朝廷引起了軒然大波。滿朝文武幾乎是一邊倒的認為必須嚴懲農老四”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錢儒文。錢儒文被他嘴裡的‘嚴懲農老四’這句話嚇了一跳,心想:我是想向朝廷想他邀功,好低過他之前犯得罪責,不成想到反害了他不成。朝廷怎地如此糊塗,他們不知道農老四在江州的身份地位麼?他本想將農老四在江州的影響力給李公公說一遍,卻見到李公公給他做了個莫要打斷他的話的手勢。說道“錢大人您想說的話,我明白。我們康王殿下也清楚這點所以站在朝堂之上力排眾議,這才說服了當今天子和大小官員。陛下不但恩準了錢大人你摺子上的一切請求,還要加封農老四為義勇伯”。

錢儒文聽說朝廷準了自己的奏請,一臉歡喜。心想:怪不得我他會說康王是少有的明白人。但聽到要加封農老四為伯爵到時讓他出乎意料。

李公公接著說道“我出生貧苦家庭,自小便被買進皇宮做了太監。吃了不少苦頭,也受了不少其辱。自從跟了康王殿下之後才過了幾天人的日子,所以我發誓一定要拼了性命報答康王殿下”。說著說著,竟然流下淚來。見錢儒文又是一臉迷糊的看著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試了試眼淚接著說道“錢大人您是堂堂的知府大人,我只不過是個閹黨小人。您做的事光明正大,我自然暗地裡做些小人之事。不敢欺瞞錢大人您,我等十天之前已經到了江州城。我按著你摺子上提到的地方依依檢視一邊,去了雁不歇,去了江上堤壩,也去了新建的學堂,還假扮外地人詢問了江州百姓對農老四的看法”。

錢儒文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擔心自己向朝廷虛報農老四的功績欺瞞朝廷。聽他講述自己悽慘的身世,有聽他說要報答康王的恩德,原來是擔心康王會受到什麼罪責。想到這裡錢儒文心裡雖然很是憤怒,但卻表示可以理解。說道“請公公放心,錢某人願已身家性命作保,絕不敢矇蔽聖聽”。

李公公聽錢儒文的話略帶不快,情知自己不當在先,已是笑呵呵的說道“錢大人嚴重了,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也早就調查清楚了,要不然我早就帶著聖旨返回京城去了。今天晚上來叨嘮只不過是再向錢大人確認下,別無其他。好了,現在放心了,明日我們就去農府宣旨”。

錢儒文也自然歡喜,安排李公公等一幹人吃酒住宿,第二日帶去農夫宣旨,能後歡送他等離開也就不多提。且看農夫上下得知朝廷的加封個個歡喜不已,親朋好友也都前來祝賀。而農老四心裡去另有想法,等眾人盡皆散去,私下留下陸柏、錢儒文再開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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