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去熟悉賽用電腦,中國的八個戰隊是第一批。
職業選手們的作息大多晝伏夜出,因而即使是第一批,時間也安排在了下午一點,賀長庭起來洗漱,同其他人一起吃了頓早午飯,背上自帶的滑鼠鍵盤出發。
專車依舊是容熙安排的,對這些細枝末節的後勤工作,容熙很是上心,飛機座位,行程安保,當地接送,早一個月前就已經同助理再三確認。
賀長庭對此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戰隊安排,他只負責調整狀態打比賽,這一次也不過是因為同容熙離得近了,才聽說了一些其中的彎彎繞繞。
比如專車是容熙在韓國的子公司提供的,安保人員則是公司負責人的個人保鏢。
賀長庭還記得容熙同那負責人打電話時的情景,對方大約並不太情願借人,容熙微笑著許諾明年會加大在韓國這一塊的開發投資。
於是哪怕該公司與電競行業沒有任何關系,但因為老總個人的興趣愛好,還是成為了他們這一次赴韓的後備力量。
原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這是kors聽聞此事後的感慨,賀長庭對他發出一聲嗤笑,有錢當然可以為所欲為,不然他為什麼會在容熙的床上?
試過電腦已是下午三點,明天就要開始為期數日的小組賽,教練老廉領著眾人回酒店開戰術會議。
老廉早年是戰隊裡的王牌指揮,同輔助位的浩哥多年老友,退役後應浩哥邀請,來hok做了教練,如今領著一群二十十幾的年輕人廝殺於競爭日漸殘酷的電競圈,總覺身體素質跟不上,早早便開始了早睡早起,枸杞養生的老年人生活,每日保溫壺不離手,罵起人來也十分有個人特色,不像其他教練那樣上來就是中氣十足獅子吼,不管是還能自控時的冷嘲熱諷,還是氣到手抖時的跳起來打人,聲音永遠不上60分貝。
賀長庭最聽不得他的聲音,幸而老廉也不常罵他,尤其是比賽之前。畢竟他的位置特殊,打得如何很看當天心情,罵多罵崩,老廉心裡有數。
晚餐是容熙訂的,高階中餐館外送,怕他們吃不慣泡菜料理水土不服。
“瞧瞧瞧瞧,”kors捧著碗眉開眼笑,“其他人哪有咱們這待遇?明天都給我好好打!”
語氣像極了清宮劇裡得勢的大太監,賀長庭再次嗤之以鼻,以前沒有容熙,那麼多比賽難道就沒有好好打了?
會開到十點,kors看了一眼表,叫老廉解散。
時間不上不下,但無論怎麼說,都還遠不到睡覺的點,賀長庭無煙可抽無愛可做,韓劇更是看不下去,於是撈了條打算過兩天去濟州島度假時穿的泳褲,準備去酒店樓頂的泳池裡轉一圈。
大抵是gay之本性,他雖然是個每天一半時間都坐在電腦面前的職業選手,卻依舊堅持鍛煉。
從前的別墅裡有他的器材室,後來容熙準備的寫字樓裡也有,他每天起來都會去一趟,出了汗洗個澡,再開機訓練。
有人說賀長庭就是那個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的代表。
一張臉足以上熒幕,一副身材足以做模特,卻進了辛苦又前途不明的電競圈。
早年他還沒被hok挖進來時在平臺上做直播,底下迷妹們齊聲高呼天選之顏,截下照片往微博一放,還真有經理人想來挖他進遍地金磚的娛樂圈。
但賀長庭沒去,說不清這選擇是好是壞,他選擇了留在當時還並不成熟的電競圈。
酒店被賽方包場,選手們都早早回房,樓頂泳池空無一人。透明的玻璃房頂上是首爾的星空,賀長庭仰躺於水面安靜欣賞。
他並不急於回去,容熙今晚還有一個飯局,飛機是明天早晨,下午開賽前才能趕到。
賀長庭抽身紮入水中,在沁涼的水裡放緩速度遊了幾個來回,起身上岸。
容熙是不會錯過他的比賽的,賀長庭確信這一點。容熙迷戀他,剖開表面的平靜與剋制,已經到了賀長庭本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他是一個強勢主觀的人,無法理解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這種程度的痴迷,像那些追星的女孩,為了喜歡的偶像,消費大把金錢精力,賀長庭不能體會她們的心理。
他返回更衣間,打算披上浴袍,回自己房間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