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斜從沒想過有一天蒼陌會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他剛剛醒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痛心道:“大師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句話似乎正好刺痛了牧白衣,他突然捏緊師弟的臉,眸中再不見過去的淩雲正氣,只有毒蛇般的陰冷,
“林斜,不止是我,這也是你的未來。你現在的確還想著師父,為了他甚至連今生父母的性命都不顧了,寧可在這牢裡等死也不歸順光明門。知道嗎?若我沒有及時趕到,你現在已是光明白巫腳下的屍體,就連神魂也逃不出去。你厲害,你忠心,可是,你能堅持多久呢?十年?一百年?兩百年?”
明明是質疑,他卻在沒有得到答案時就已慘笑著自行回答:“我熬了四百年,若不是尊者告訴我師父根本沒去輪回,恐怕還能繼續忍耐下去,直到死為止。”
林斜不知道他怎麼了,但他看得出蒼陌很痛苦,他想要如過去大師兄安慰自己時一般靠近這個人,卻被鐐銬困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緊張地叫:“大師兄,你有什麼苦衷和我說,我來幫你!”
“我以為他已經輪回轉世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我一直忍著。若不是親手挖出劍神之心,或許永遠也不會發現,原來他一直都在,他就在滄浪峰!劍神永遠都是劍神,他只是不在意我們,所以,不論我在尊者手裡熬多久,他都不會來救我。”
在林斜面前,牧白衣終於卸下了那偽裝的溫和麵具,將一切怨恨和不甘都發洩了出來。他抱緊這個無法反抗自己的師弟,卻再也找不回過去的溫暖和心安,只能喃喃道:
“林斜,我真的盡力了,我知道真相後怕自己恨師父,甚至都死過一回。可是沒用啊,尊者連轉世的機會都沒給我,他用魂丹把我強行送進了這具身體,不論死多少回,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恨師父,我就無法解脫。”
男人言語裡是無法掩飾的痛苦,這一刻,林斜忽然忘了自己恢複記憶所受的痛苦,彷彿這個抱著自己的人還是昔日的大師兄,他柔聲勸道:“大師兄,你別這樣,師父不在還有我啊!我是東靈劍閣第三代掌門,你回來,我來救你好不好?”
“你?”
然而,這樣的真心只換來了牧白衣略為嘲諷的笑意,他輕輕拍了拍師弟的臉,用溫柔得像是哄孩子入睡般的聲音道出了殘酷的現實,
“知道昨晚我給你吃的是什麼嗎?那是第一聖徒死後留下的魂丹,很快你就會被他同化,等你的意識扛不住了,你就會變成新的第一聖徒。”
第一聖徒身死的訊息很快就會被尊者知曉,牧白衣很好奇那個人會是什麼反應,不過,在林斜面前他只是輕笑道:“這樣的好東西,我四百年來不知道吃了多少,如今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白巫控制,因為,你就是我所準備的東靈白巫。你說,等師父回來了,他會是什麼心情呢?”
林斜從未想到有一天最信任的大師兄會親手將他推進地獄,這個人明知劍修最怕的就是負了初心,依然讓他成為了第一聖徒的容器。他已經看不清現在的蒼陌了,聽他提起師父只緊張道:“你想對師父做什麼?”
提到風奕,牧白衣的神色有了一絲古怪,他突然愉快地笑了起來,“師父啊……我斬斷了他的仙草,他終於要轉世來殺我了。可惜,他不知道我已向尊者交換了輪回秘法。我將尋到合適的女人將他生下,這一世,他會是我的兒子,我想怎麼玩都可以。”
“大師兄,你住手!師父他只是不知道,他若知道,一定會來的!”
林斜不知道牧白衣想做什麼,但他很清楚,大師兄已經瘋了,若師父落在他的手裡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他恨自己今生低下的修為,竟連區區湮靈鎖都掙不開,只能用無力的言語去勸阻師兄的胡作非為。
“我曾經發誓一生孝敬師父,最後還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我不是什麼好東西。林斜,記住,蒼陌早就死了,我只是淨世宗的白巫——牧白衣。”
林斜當然勸不住蒼陌,如果憑借舊時情意就能忘卻痛苦,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繼續對付林斜,只是扛著晏金鈴離開了天牢,離去之前,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情,仍是給林斜留下了一句牧白衣不該說的話——
“不告訴他我是誰,這已是我對師父最後的情分。”
作者有話要說: 牧白衣:師父,我黑化了,我要做你爸爸!
顧餘生:不好意思,我不在這屆卡池。
牧白衣:不可能,我買了外掛,說好的一定能抽到ssr劍神呢?
牧海燈:請關愛r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