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歲,開新年。
沉香暗,簪花明。
高臺宏景,帝王著繡八爪龍紋的喜袍站在上方。
百來階梯上鋪著紅毯,延伸到遠處。
紅毯兩側百官羅列,兩國叫得上名的派系,皆是派了德高望重之輩前來觀禮祝賀,為首的是男女雙方親眷。
十將今日換下戎裝,穿著暗紅色的衣衫,站在階梯各處,迎接著即將成為王後的女子。
在白石階梯的盡頭,是屹立的高大宮門。
此刻,卿燁攙扶著身著紅袍的女子緩步踩著紅毯朝高臺走去。
那鮮少施粉黛的美人兒,淡雅精緻的紅妝覆面,鼻翼小巧,鼻樑挺拔,瑰粉柔玫,粉嫩柔軟的唇略沾紅色口脂,與她額間紅蓮相呼應,透著嫵媚妖冶。
細心雕琢,芙蓉出水。
一襲喜服加身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段,身前繡白鳥,後繡鳳凰,鳳凰羽翼為雙袖,尾翼為裙擺,金絲銀線繪制,在暖陽下金絲銀線閃出光芒,如她沐浴著聖光前來,美得仿若非世間之人。
清風拂過,吹動她著青絲間的鳳釵,金翅輕顫,如要飛於九天。
隨著清風,天空飄下朵朵粉色海棠,落在眾人身上。
卿雲歌不禁抬眸在天上尋找,卻不見任何人在上,她凝眉淺笑,嬌顏比花豔了三分。
飛花送福。
曾幾何時,只是一句戲言。
漫天飛花伴著聲聲絲竹飄落,賓客注視著不知何處來發出驚嘆。
行至半程,卿燁的手悄然松開,取而代之的是聞素人陪她行往白石階梯。
聞素人努力裝出端正嚴肅的模樣,小聲與卿雲歌嘀咕,“待會記得我要一壇雙遲。”
卿雲歌忍俊不禁,端著淺笑,輕聲反問,“你是來喝酒的?”
“我是來鬧洞房的。”
聞素人傲嬌的回答,險些讓卿雲歌破功,大笑出聲。
行至臺階前,聞素人停下腳步,功成身退。
“多謝。”擦肩而過時,卿雲歌道出二字。
在這麼莊重的場合,能如此開玩笑之人,唯有聞素人。
弒千絕是怕她緊張有壓力,所以安排聞素人陪她走過一程。
聞素人揮揮手,走回觀禮臺。
白石階梯前,卿雲歌仰頭望著弒千絕。
他一頭銀發如冬日凍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黑玉般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的暖意,如櫻花般怒放的雙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溫柔如流水,美的讓人驚心。
他從未穿過豔色衣炮,紅袍加身,偏生有種道不出的性感,令人難移眼眸。
嘴角笑意更濃了些,眼中柔情蕩漾開來。
弒千絕自高臺走下來,行至卿雲歌身邊,朝她伸出手。
卿雲歌笑意盈盈的將手放在他手心,抬眸時,眼神對上,千言萬語,只在一眼之間。
弒千絕牽起她的手,兩人肩並肩走上白石臺階。
當他們踏上第一階時,臺階上站立著的十將與莫尋,單膝跪地,跪迎兩人共登高臺。
此禮是行給卿雲歌的,俯首稱臣,便認定卿雲歌為主子,與弒千絕身份一般無二,將是除弒千絕外,唯一可讓他們無條件服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