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在看清跟著鄭雲一起來的還有韓原時,僵住了。
其實她早清楚,韓原一定會來的。
這不,他來了。
兩人凝視著對方,卻都沒有說話。
氣氛幾秒尷尬,鄭雲笑著打破僵局:“姐,來的路上碰見韓總,也就一起來了,你好點了嗎?”
秦笙收回視線,點了點頭:“還好。”
鄭雲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將韓原帶來,也就不在這當電燈泡,聊了幾句,也就說:“姐,我這還得去公司,你有什麼需要的,隨便吩咐韓總就是了,我先走了。”
丟下這話,鄭雲沒等秦笙說這麼,給韓原遞過去一個剩下的都交給你的眼神離開了。
病房裡只剩下秦笙與韓原,她垂著眸子,不太敢看他,放在被子下的手不斷攪著。
韓原凝視了她一會兒,輕輕嘆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從被窩裡抓過她緊張的手,放在自己溫暖的手心:“從現在起,我一步也不會離開你,這次看你還怎麼跑。”
秦笙雙眸瞪大,迎上他深邃溫情的眸子,心跳的厲害,半天才抿唇道:“接下來我可能會因為化療,頭發掉光,人也變得越來越醜,看久了,你可能都想不起我曾經還那樣好看過,你心裡就厭棄了。”
韓原彎了彎嘴角,手握得更緊:“我向你保證,只在心裡記得那個最美的你,這樣你就不擔心我會厭棄你了,你若還不放心,那就只能把我眼睛戳瞎了。”
一聽,秦笙趕緊說:“不許胡來。”
嘴角弧度更甚,韓原坐到床沿上,將她擁入懷裡:“真是個傻女人。”
韓原出現那一刻,秦笙就知道,她無法再逃脫,若是如此,那就讓她以秦笙的身份,能陪他多久就陪多久。
韓原沒有照顧過病人的經驗,他就去問醫生,需要注意哪些,可能也是忌憚著曾經鄭元澈的例子,他不想自己的失誤,讓自己抱憾終身。
韓原遵守自己的承諾,真沒再離開過秦笙,吃住都搬到了醫院裡。
在她無聊時,給她講笑話,雖然他用刻板的方式,一本正經講出來已經沒那麼好笑了,她還是一直笑著聽完他講的所有笑話。
胡一蘭每次來看秦笙,都能聽到她的笑聲,心裡也寬慰不少,可一想到秦笙的病,又獨自默默流淚。
在韓原的照料裡,秦笙第二次去做化療,痛苦的從來都不是秦笙一個人,每次秦笙被病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著,頭發大把大把掉,身形消瘦時,韓原也猶如在地獄裡受著煎熬。
沒人見到他曾一個人偷偷抹淚的情形。
劉禹錫將秦笙交給了王醫生,自己關在研究所裡不斷的做實驗,研究,分析資料,爭分奪秒的研究出藥物來治療秦笙。
鄭雲幾次去催劉禹錫,催的她自己倒差點崩潰了。
周博去醫院看過秦笙,見韓原一直在醫院裡照顧,之後他都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不會再上前去。
這天。
天氣難得不錯,韓原推著秦笙出去走走,周博隔得遠遠的看著,鄭雲來時,又一次瞧見周博的背影。
她微微嘆息,走了過去:“你怎麼不過去?”
周博側頭看了眼鄭雲,嘴角泛著苦澀:“她有韓原就夠了,我在這裡看上一眼也就知足了。”
“不管是沈初夏還是秦笙,她都愛的是韓原,你心裡一定也不好受。”
“你覺得現在的還是秦笙?”
鄭雲不明所以:“你什麼意思?”
周博笑笑:“她是沈初夏。”
鄭雲心底一驚:“你是說姐她已經想起了過去?”
“她大概是遭遇了綁架後,想起來了吧。”周博說:“韓原應該也知道了,只是大家都沒有點破。”
他認識沈初夏十二年了,又怎麼會分辨不出從她眼神裡流露出的情感是屬於沈初夏還是秦笙呢?
而韓原,他與沈初夏相識更久,現在又朝夕相處,恐怕也早知道了。
鄭雲心裡震驚之後,慢慢釋懷下來,待了一會兒,周博說:“我也來蓉城數次了,也沒見你這個東道主請我喝一次酒,今晚請我喝酒吧。”
鄭雲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唇角漫開一抹笑:“行,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