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不,回王爺的話,沒有。屬下說句犯上的話,好歹我也算是跟您在戰場上爬下來的人了,您的脾氣我自以為還是知道的,萬萬不敢貿然做主,壞了您的安排。”
“嗯,要的就是你這個話!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我倒是有個風聞,想請在座的各位給我說說原委。”說著將那封帛書攤在摺扇上遞給眾人傳閱了一圈,又不緊不慢地說:“有人能不吝賜教,這帛書大約是在說個什麼事兒麼?不用擔心,我就是有那麼幾耳朵的風聞罷了,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又沒人找你們對峙。”
文睿看看下手的幾個參將,又看看翊勳,回道:“爺,不是文睿造次不奉命,我是今年二月才調任的,我們營房又不大與外間交涉,故而屬實不知。”說罷又看看參將們:“你們幾個要是知道點兒什麼端倪的,且直說出來!”
下手的一員參將吞吞吐吐的說:“卑職倒是……聽說過一樁案子,只是不曉得是不是給這個帛書有關系……安慶府東有獅峰山七裡湖,那地方上的張員外,家業有水旱田土五六百畝,也算是本地的首戶了。可是去年聽說他的兒子張秀才去按察使衙門遞了狀子,控告……控告安慶府一個什麼官親家勾結官府侵佔他家房産、草菅人命,可是……”
翊勳剛嘗了一塊藕丁,卻見他不再說了,問道:“可是什麼?”
“誒,可是這案子一沉到底,再沒了動靜。後來那張秀才又去衙門追問,結果被打了個僭越禮法,不但被革了功名還給打了個半死,坊間都說‘奈何賊有高官婿,又得知府做爪牙’……”
“那張家人現在還在麼?”
“回王爺,這個卑職就實在不知道了,這些話還是卑職在那張家集的表親閑暇時說的……”
“嗯,好,我知道了!”翊勳說著端了酒杯說道:“剛一來就麻煩你們,是我這客人無禮了,先幹為敬!”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文睿忙又給他斟滿一杯。“話說,這藕的味道還真不賴!也是你們費心了……”
次日一早,文睿親自安排了早膳來請翊勳,不料他已經起來在花園裡打拳了。翊勳的八極拳本是穆爾察教出來的,又在戰場上歷練過得盡了伊圖的真傳,打起來兩臂生風迅捷有力。在月亮門下看的入神的文睿竟不自覺的叫了一聲好。
翊勳收了招式笑著說:“這麼早就累你起來了!”
“您這麼說真要折煞屬下了!只是看著您這拳法又讓想起當年跟著您南征北討的事兒了……”
“還說呢,也是看著你這院子頗得清淨,我也已經好久沒打過拳了,要是伊圖長官見了,指不定要罵我什麼呢!”
“您就是太操勞了,屬下這院子不過是武將的宅邸,哪兒有什麼意境可言。跟京裡的大宅子們比,也就是還剩一個清淨了!”
翊勳點點頭,從蕭遠山手裡接過手巾板擦了汗,又對侍立在一邊的文睿說:“一會兒用了早膳你就忙你的去,我既然遇到了這樁案子也就不能輕易放了它過去,我們各忙各的就是,免得你怠誤了公事。”
文睿想了想回說:“爺,您看要不要調一哨戈什哈跟著您?”
“這朗朗乾坤的,用不著吧?”
“您要查案,又不是明察……屬下有些擔心……”
翊勳也想了想,笑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有巴鼐和遠山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