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劉夫人還要勸阻,就見如意已是抱著孩子匆匆離開,她看在眼裡,只得讓人連忙跟上。
城外。
“說,祁雲祚在哪?”祁雲飛一身戰袍,手中的寶刀落在一個黑甲將領身上,逼問著開口。
那人卻是唇線緊抿,一個字也不吭,一雙眸子瞪著祁雲飛。
見狀,祁雲飛大怒,剛欲舉刀殺了此人,胳膊卻驟然被人攔了下來。
“大哥?”祁雲飛回眸,就見祁雲義立在自己身後,浴血奮戰後的男人周身滿是血跡,有敵人身上的,也有他自己身上的。
“將他押下去。”祁雲義開口,對著左右吩咐,他的聲音剛落下,便有人上前將那黑甲將領帶了下去。
“大哥,祁雲祚的軍隊已經潰不成軍,可不論我如何逼問,也無人能說出祁雲祚的下落。”祁雲飛收回劍,他們兄弟這次領兵出城,已是做好與祁雲祚一決生死的準備,可卻連祁雲祚的身影也不曾見到,如何不讓人奇怪?
“會不會是他使詐?”祁雲飛問道。
祁雲義搖了搖頭,他向著前方看去,那裡,便是祁雲祚的軍營,這一路廝殺,他們已是領兵打到了這裡。
“王爺,祁雲義和祁雲飛馬上就要來了,您快走吧。”幕僚沖進帳子,他一身的血,對著祁雲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祁雲祚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聽著幕僚的話,他卻是一個字也沒說。
“王爺!”幕僚聲嘶力竭,忍不住抬高了聲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先離開這裡,咱們尋機會,定能東山再起,到時候,這個天下還會是您的!”
“天下?”祁雲祚念著這兩個字,淡淡笑了,他的手掌十分輕柔的撫過沈昭盈的面容,沈昭盈的容顏仍如生前般動人,恍如睡著一般,祁雲祚凝視著她,說了一句;“我要這天下,本是為了她,如今她沒了,我要這天下,又有何用?”
“王爺?”幕僚大驚,“即使您不要這天下,您的身家性命,您也不顧了嗎?”
“讓他來吧,”祁雲祚聲音平靜而低沉,“讓他來殺了我。”
“王爺?”幕僚從不曾想到祁雲祚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放下唾手可得的天下,變成這個樣子,他不知該說什麼,只咬了咬牙,剛欲上前去強行拉住祁雲祚,可不等他上前,祁雲祚已是抽出佩刀,指向了他,“別過來。”
男人的眼底有兇光閃過,而他的聲音是那樣殘酷,幕僚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再往前走個一步,祁雲祚就會殺了他。
“王爺!”幕僚心灰意冷,念起一腔心血付諸東流,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走吧。”祁雲祚吐出三個字,說完,他扔下了刀,仍是抱著沈昭盈,靜靜地向著她看去。
幕僚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帳子,軍營此時已是亂做一團,遠處的廝殺聲震天,他知道,很快,祁雲義和祁雲飛就會趕過來。
到了這一步,他去也不想走了。
他漫無目的的緩緩行著步子,直到前方有馬蹄聲傳來,他站住了步子,就見一行人馬向著自己行來,為首的二人都是身穿鎧甲,雖是帶著傷,可仍是氣度不凡,他認了出來,這兩人一個是當朝的太子,另一個則是襄王。
祁雲義領著諸人勒住了駿馬,早已有人上前扣住了幕僚的身子,讓他跪在了地上。
“祁雲祚在哪?”祁雲義問道。
聞言,那幕僚的眼神向著身後的營帳看去。祁雲義見狀,遂是驅趕著駿馬,向著軍營行去。
帳前。
“大哥,當心有詐。”見祁雲義要掀開帳簾,祁雲飛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他的眼底透著擔憂,祁雲義看在眼裡,只無聲的按了按他的胳膊,而後,徑自掀開了簾子。
祁雲祚果然在帳中。
他坐在地上,臉龐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聽到動靜,祁雲祚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英俊而憔悴的面容。
“祁雲祚,你的軍隊已經被我們打敗,你的手下也都被我們所擒,你.......”
不等祁雲飛說完,祁雲義便是一個手勢,止住了祁雲飛的話頭。
男人看見了祁雲祚懷中抱著一個女子,隔得遠,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他上前走了幾步,那女子的面容便是逐漸變得清晰,待祁雲義看清她的五官後,他的步子頓時停在了那裡。
祁雲飛亦是跟上前,待看見沈昭盈趟在祁雲祚懷中,他也是吃了一驚,喊了一聲;“三嫂?”
說完,見沈昭盈仍是毫無知覺的樣子,他目露怒意,對著祁雲祚道;“你把她怎樣了?你殺了她?”
祁雲祚聽著這句話,唇角便是勾勒出一絲譏笑,他沒有理會祁雲飛,而是向著祁雲義看去,他看著祁雲義臉色鐵青,整個人猶如一具雕像般立在那兒,他心下頓覺暢快,他低下頭,與沈昭盈輕聲道;“燕兒,祁雲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