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擔心,”聞妃淡淡笑了,眼瞳中滿是精光,“皇上比本宮更希望能促成這門婚事,他比本宮更著急的想把公主娶回來。”
“那皇上,當真會把太子殿下交出去?”宮人有些疑惑。
“不,”聞妃緩緩搖頭,“太子新立,輕易動不得,但漠格那邊催的又緊,此事,就看皇上如何選了。”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在鄭貴妃與徐中庭之間選一人,去給太子頂罪?”宮人恍然大悟。
“十有八九,皇上會讓徐中庭承認此事,去為太子洗脫罪名,可即使用徐中庭去擋罪,本宮也等於卸下了祁雲義的一條臂膀。世人皆知徐中庭是他的心腹,若真兇為徐中庭,此事又怎能與太子無關?縱使皇上存心包庇,他的聲望也必定大失,他今後,又能拿什麼去和雲飛爭?”
“娘娘說的是。”宮人俯首帖耳,念起方才素香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消失在眼前,聞妃卻是恍若未聞般,想起來便覺心悸,言語間更不敢有絲毫放肆。
“行了,你去探一探訊息,看雲飛可有到玉水關。”聞妃道。
“是,娘娘。”宮人退了出去,大殿中只餘聞妃一人。
聞妃看著偌大的宮室,念起遠行的兒子,心中滿是牽掛。
玉水關。
呼延釗放下書信,一旁的忽蘭見狀,頓時問道;“大祁怎麼說?”
“信上說,大理寺調查的結果,此事的確為徐中庭所為。”
“那就是說,此事是祁雲義指示的?”忽蘭眸心有怒火劃過,坐直了身子。
“不,”呼延釗搖了搖頭,“祁人稱,此事是徐中庭暗中策劃,太子並不知曉此事。”
“大祁的人是當我們漠格都是三歲小孩兒不成?”忽蘭皺起了眉頭。
“徐中庭對太子忠心耿耿,他生怕這門婚事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於是,他暗中派來了殺手,想要刺殺你,毀了這一門親事。”呼延釗向後一仰,看著忽蘭緩緩開口。
“荒謬!”忽蘭仍是憤恨難消,“這明明是大祁的託詞,他們想保住他們的太子,就讓區區一個將軍頂罪,大祁的皇上是當我們漠格人好欺負?”
“本將問你,”呼延釗一雙虎目炯炯,向著忽蘭看去,“即使大祁當真是拿咱們當傻瓜,你還嫁不嫁?當不當襄王妃?”
忽蘭聞言,頓覺語塞,只嘴硬道;“這件事是祁雲義暗中指示,與祁雲飛毫無幹系,我為何不嫁?”
呼延釗便是一記嗤笑,不說話了。
“呼延釗,你......”見他這般樣子,忽蘭有氣難舒,剛要說什麼,就見一個侍女匆匆走進了帳子,恭聲與兩人道;“啟稟大將軍,啟稟公主,大祁的襄王殿下率著禦林軍,來接公主了。”
☆、149章 上香
沈府。
“徐將軍招了?”沈昭盈聽得秋月的話,只覺不敢相信。
“是啊小姐,不知牢頭用了手段,想來定是屈打成招。”秋月說起來也是憤憤然。
“不會,徐將軍鐵骨錚錚,即使是嚴刑拷打,他也不絕不會招認的。”沈昭盈輕聲開口,“除非,他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是攬在了自己身上,為他,這件事到底和太子殿下有沒有關系?”秋月低聲問了句。
沈昭盈搖了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
“既然不是太子殿下,那會是誰要陷害他?”秋月剛說完,便是想起了一個人,“莫非是鄭貴妃?”
“我不知道,”沈昭盈輕輕搖頭,念起祁雲義,女子宛如星辰般的眼睛蘊上一層氤氳,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自古以來,太子難當,想要陷害他的人,簡直多不勝數。”
秋月聽著沈昭盈的話,心裡也是嘆息,忍不住開口;“若是當年,小姐能跟著太子殿下遠走高飛,那該多好。太子殿下不會再受人陷害,小姐您也不會這般孤苦。”
“秋月,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沈昭盈抬眸向著婢女看去,柔聲道:“再說,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我,我並不孤苦。”
聞言,秋月心裡一暖,只掏心掏肺的言道;“小姐一直都對我好,我自然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沈昭盈微微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道;“明日,你隨我去一趟棲霞寺,我想將近日抄寫的佛經送給主持,再為菩薩上一炷香。”
秋月曉得沈昭盈一直在謄抄佛經,她雖什麼也沒說,秋月也知道,自家小姐既是為祁雲義,也是自己那個逝去的孩子祈福,聽得沈昭盈開口,秋月當即就是點頭應下了此事,轉而去收拾明日要帶的東西。
棲霞寺為皇家寺廟,歷來只有皇親貴戚,以及京官的家眷方可前來,沈昭盈與秋月主僕趕到時,就見寺廟中極為幽靜,香霧繚繞,寶相莊嚴,實為世外清靜之地。
秋月扶著沈昭盈的胳膊,主僕兩在小沙彌的領路下剛踏進寶殿,就見一道纖細嫋娜的身影領著侍女從殿中出來,剛好與沈昭盈主僕迎面撞上。
當下,兩人皆是一震,沈昭盈最先回過神來,喚了一句;“宋夫人?”
如意從不曾想到會在這遇見沈昭盈,此時聽得對方喚自己,如意收回心神,剛想喊一聲“楚王妃”,可立馬想起沈昭盈自小産後,已是讓楚王休棄,如今她回到了沈家,只讓自己不知該如何喚她,憋了半天,才道了句;“您也在來這裡上香嗎?“
沈昭盈點了點頭,溫聲道;“閑來無事,便在家抄了一些佛經,想交給主持,再在佛前上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