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易連夜給還在京城的萬荊去了信,讓他在邕都好獨善其身,又派了秦朗親自拿著虎符前往維蘭調撥大軍,這才稍稍放心了下來。
看著在他身邊不停踱步的萬芩,笑著將她摟進了懷裡,笑道:“好了,不用擔心了,萬事都有我。”
萬芩看著他嘟囔道:“怎麼會不擔心,這可是......唉~”
秦白易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望著那雙圓圓的杏眼,啞聲道:“你這樣放心不下,我還怎麼捨得離開你,不如,今晚我就留在你房裡如何?”
一盞茶的功夫,就聽見房門“嘭”的一聲緊緊的關上了,獨留著常定侯在門外尷尬的咳嗽,秦白易愣怔了好久才緩過神來,轉身就看到一眾親衛憋著笑,沒好氣道:“看什麼?都沒事做了是不是?沒見過被夫人關在房門外的啊!走走走!”
聞言那些人哪裡還敢留下,一窩蜂的退了出去。
雍宮外,林媚雲扭著腰肢就要進門,楊真一甩拂塵將她攔在了外面道:“娘娘,陛下正休息著,您還是回去吧。”
如今這半個天下都在她林家的手上,哪裡還像從前一般處處忍讓,尖著嗓子道:“本宮要進去看陛下,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楊真聞言淺笑道:“奴婢身份卑微不錯,可是在皇上身邊服侍的人,陛下說誰也不見,奴婢只能將娘娘攔在外面,娘娘知道的,這天下啊,是陛下的天下,娘娘說是也不是?”說完,抬頭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
林媚雲被這話一驚,卻仍舊鎮定自若道:“哼,既然公公這樣說了,本宮也不好強行闖進去,只是公公好好定要記著今天說過的話才是!”說完不等楊真回話,一甩貴妃衣袍扭著腰肢走了出去。
右將軍府書房中,林高維問戶烈道:“怎麼樣?”
“回公子,娘娘託人傳了話來,說雍宮上下被封的嚴實,不讓旁人進出,娘娘她不好下手。”
“不好下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接著道:“無妨,料他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幾日我還是等得了的。”
眼珠一轉,又問道:“西北那邊呢?”
“回公子,常定侯已經到了益城南邊了,只有數百親衛,不見大軍。”
“哼,陛下親自下旨,料他不敢不遵,若是敢帶回來,便是個扣死了的謀逆之罪!”
揮了揮手示意戶烈退了出去,起身走出了院落,他那不中用的爹,每日只知道悶頭在屋裡喝茶賞景,不問世事,這幾年來,若不是他在外面卑躬屈膝,偌大的右將軍府哪裡會有這般的安生日子,在王楓面前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如今總算是他林家獨大的時候了。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林高義的院子中,從小到大,這個弟弟萬事都聽他的,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後面,可現在,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心裡必然還是怪他的,畢竟那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怪他不近人情也好,怪他心狠手辣也罷,只要能讓這個家平平安安,就夠了!
只要權力還在他的手上,就夠了!
獨獨站在院子中良久,屋裡的燈自始至終都沒有亮起來過,長嘆了口氣,跨出了大門,他一直不是個好人,於高義而言是這樣,於木樨而言亦如此。
益城之中,秦白易輾轉反側,總覺得悶熱難耐,外間宋澄叩門的聲音傳來進來。
秦白易起身掌燈,開口道:“何事?”
外面宋澄隔著門道:“啟稟將軍,去北疆的人回來了。”
原本準備邁向大門的腳步瞬間聽了下來,秦白易只覺心口牽痛,忽然外面的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悶悶的雷鳴,要下雨了嗎?難怪這般悶熱。
步履虛浮的開了門,宋澄一見頓時嚇了一跳,秦白易慘白的臉在黑暗中有些嚇人,宋澄忙上前道:“將軍沒事吧?”
秦白易無力的搖了搖頭道:“沒事,讓那人進來回話吧。”
宋澄有些擔心的點了點頭:“是。”
秦白易轉身無力的癱坐在席墊上,頭頂的雷聲一聲比一聲大,窗戶闔動,起風了......一陣帶著些許涼意的風吹進了屋內,悄無聲息的吹滅了案上的燭火。
片刻,外間進來一人,見屋中並未掌燈,心中忐忑,模糊之中,隱約看見了坐在黑暗裡的人,憑著感覺跪下道了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