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黃沙漫天飛揚,這正是易起沙塵的季節,河道幹涸,連著一月都不曾落過一滴雨水了,一座高坡上駐紮著十幾裡的營帳。
軍帳之內,“報大將軍,前方來報,戎狄昨夜連夜向後退了五十裡,現已到函烈谷附近。”
秦惜抬手撫了撫胸前的長須,皺眉道:“這就奇了,我軍剛到還未曾交鋒,他們怎麼就朝後退了?按照兵法之道,必要夜襲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才是。”
“哈哈哈哈……”下首步兵校尉仰頭笑道:“莫不是這狄子膽小如鼠?聽聞我十萬大軍壓境而來害怕了?”
秦白易也皺了皺眉:“此時切不可操之過急,這西北之地地形複雜,氣候惡劣,將士們並不能迅速適應,此時他們退兵,必是有些什麼小動作。”
秦惜點了點頭:“嗯……況且臨行前萬家的枝臨小孩特意來囑咐過小心為上,最近要加強四處崗哨戒嚴,切不可讓其趁虛而入,前方派去的探子也要隨時保持聯絡,不得錯過任何訊息。”
“是!”
秦白易見諸位將士都退出了大帳,小聲問道:“臨行前,枝臨都和你說什麼了?”
“他說,最近他父親查到了些東西,是關於治粟內史的,怕就怕後方糧草跟不上,要我們多加小心,以防萬一。”
“治粟內史?若是交起手來,糧草真的供應不上,那豈不是……!!!”
“嗯,所以此番大意不可。”
行軍打仗,最怕大後方靠不住,若當真糧草不足,那豈不是把他們往絕路上逼!!秦白易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秦惜一邊看著地圖,一邊不經意的出聲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和萬家的小丫頭是怎麼回事?上回平白替人家捱了那麼多板子,屁股都開花了吧。”
秦白易坐在帳中,將腿翹到桌案上,一臉邪笑:“就那麼回事唄!”
秦惜一聽,手頓了下,一下竄到他跟前,將他的腿從桌上拍下來:“坐好!坐沒個坐像的!”又看他腰上空空,輕笑道:“呦~墨清都送出去了?萬小丫頭收了嗎?”
秦白易將腿放下,勾著唇喝了口茶:“等這次回去,你就該準備聘禮了。”
“聘禮?不愧是我兒子,哈哈哈……萬恪這人刻板了點,但也算是個好親家,萬家的小丫頭性子又隨咱們將門,你倒是會挑人,不錯不錯!!哈哈哈哈……”
秦白易腦中不禁浮出了萬芩的模樣,開心笑著的芩兒,被他欺負哭的芩兒,害羞臉紅的芩兒,都是他的芩兒,此戰必是要勝的,想到這裡眼中不禁帶上了一絲的狠厲,糧草供應不上?呵!
廷尉府院中,林高義託著下巴嘆氣:“唉~好無聊啊,挺禾身體不好,黑難又去了西北,唉~”複又看了對面同樣發呆的萬芩道:“要不,今晚咱們去憑欄軒聽曲怎麼樣?聽說木樨姑娘學了首新曲呢!”
萬芩懶得說話,挑著眉毛白了他一眼。
“天天都這般煩悶,唉~”
“小姐,先生和沈公子來信了。”林高義正說著話,廊子裡水蘇就來了。
水蘇還沒把信遞過來,林高義一聽是沈汀尋的信伸手就要搶,他可是肩負著黑難交給他的使命的,萬芩先他一步出手,將信握在手中晃了晃,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搶不著吧。”
“沈兄的信,呵呵……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也給我看看嘛。”
萬芩不理他,兀自的拆開了信封,卻也不躲,正大光明的攤開,林高義立馬就湊了上去,信上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一些問候她的話,還說過些時日,要路過邕都,到時來看她,旁的倒是沒什麼,只是隨信附上的還有一株海棠花,粉嫩的花瓣因為離了枝葉而顯得有些枯萎,看上去倒還是好看的。
“也沒寫什麼嘛!”林高義嘟囔著,當真是糾結,萬一真寫了什麼,他又該替黑難擔心,可現在沒寫什麼他又有些失望,當真是奇怪。
“你當還有什麼?”萬芩斜眼看了看他,合了信,遞給身邊的水蘇道:“還放到那個抽屜裡吧。”
等水蘇走後,林高義睜著個圓眼笑的開心非凡:“小芩芩~今晚就陪我去憑欄軒玩玩吧~”